黄昏,日薄西山,红光满大地。
一天之中的炽烈由绽放回到了柔和,这样的光不刺眼,有一种结束之后的安宁,但红得人眼睛难受。
燕国北疆风息坳在此存在了几百年,坳中的景色随着四季的枯荣以及一些访客的到来而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同样的寂寥,不同的人同样的结局,此时的坳中又是另一种不同,它比以往每一个黄昏更加鲜艳。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高旗破倒,亡马僵死,短短十六个字是触目惊心。
人死,命破,信念倒塌,归途路断。
半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一地鲜活的人,喊杀声沸腾,热血声激烈,刀枪的碰撞,惊马的嘶鸣,此时,这里只有死寂之中,那绝望、痛苦、疯魔的哀嚎。
一座年轻的地变得垂暮了,是因为吸食了过多的鲜血。
鲜血能使人活命,也能使人殒命。
安宁一身白从这红中走显得极不真实,惨白的脸,惨白的皮肤,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人间不会有地狱,但在心间会有一座地狱,这地狱只有自己能知道,有魔障,有恐惧,就会被拉入。也唯有心间的一座地狱才能使人步入泥沼,越陷越深,最后落入死亡。
人不会看到自己的灵魂哀嚎,只能在心间看着别人的灵魂哀嚎,而那哀嚎,也正是自己最真实的写照。五千的山戎兵不会看到自己的哀嚎,疯魔之中的他们看不到,死了之后的他们也看不到,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看得最清楚。
场中只有三人。面对着安宁跪地苦苦支撑的墨胎屺儿,在安宁后方同样跪地但除了撑剑的手有些发抖外,其他都还好的剑奴。
这种痛苦映在了墨胎屺儿的眼中,又是那么真实,她的心也被这魔音侵入了一些。她曾经也是一个杀人的阎罗,但此时她亦变得无力了,在强大的实力和不可探索的未知领域面前,任何人都是虚弱的,阎罗也有被死神眷顾的时候。
安宁向墨胎屺儿走去,越走越近,身前的那一张琴也越变越浓,里面的鲜血在流动,先前连接着安宁心口的血丝已经变成了一根在跳动的血脉,这血脉让人见之惊心,它就像是有生命般,那强大的生命力气息就像是一个巨人。
随着安宁的靠近,一种无形的力量又伸开了爪牙铺天盖地探向墨胎屺儿,那是一种强烈的攫取,它需要新鲜的血Y,源源不断的新鲜血Y。被死亡笼罩,墨胎屺儿想离开这里,但沉重的双腿挪不动丝毫。她抬头看安宁,一双碧幽的眼中闪动的是一种沉重的痛苦,但那眼中的凶狠不减,杀意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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