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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这座山河名为大楚百余年

余楚 林殊归 4505 2021-12-01 11:12

  万字大章节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

  大楚南境那座靖南关,终究是被攻破了,南唐人已经站上了那座绵延数十里的雄关,武越登上靖南关之后,看着这城头各处的尸体,心有戚戚。

  把控靖南关的大楚靖南边军,不过数万,可也让他这二十万大军在这关外停留了一,更是留下了他近乎两倍于守军的南唐士卒的命。

  只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从攻城到结束,这从未有一个大楚士卒做出过投降举动,无论是这靖南边军,还是那些个州军,每一个人都是慷慨赴死,死得其所。

  甚至主将靖南侯,这位大楚极具权柄的王侯,甚至是一步未退,也是力竭死在了关隘上,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也不用多说,大楚这支靖南边军覆灭。

  靖南关失守,甚至很快,他们便要北上了。

  站在城头,武越看着远处的大楚河山,讥笑道“大楚坐拥中原多年,现如今便该易主了。”

  刘去疾站在他旁,有些担忧的说道“大将军也看到了,这攻破一座靖南关,便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更可怕的是这大楚腹地,还有无数楚人,依着末将来看,这大楚不像那种一击便能击溃的,此番北上,还应该小心行事。”

  武越点点头,这个他自然知晓,因此不必多说,大楚士卒的确是他平生仅见的军伍,他不曾见过那早已经让中原胆寒的草原狼骑,可就是这个大楚靖南边军便算的上是世间一等一的军伍,若不是有多达十万靖南步卒离开南境,这场仗还真不好打,不过现如今,他既然踏上了大楚的国土,那便不用多想了,自然是要一步步走到陵安,让大楚臣服才行。

  武越不多说,很快便下令,明清晨便继续北上,直往江南

  靖南关某处关隘上,躺在死人堆上的柳林奄奄一息,他神志不清,甚至已经睁不开眼睛,可挣扎许久,这个边军校尉还是努力的睁眼看了看这大楚河山,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南唐士卒。

  如何不让人悲愤

  柳林艰难转头看了一眼尸体就在不远处的李笑。

  他倒是很想告诉李笑,你这小子真是没给州军丢脸,可是他真的说不出话了。

  柳林艰难摸到一柄军刀,只是再难提起。

  他生机在急速流失,在再度闭眼前,柳林看着江南方向,在心里说道“对不起,大楚我们没守住,可你们要答应我们,替我们守住这个大楚。”

  无人回答他。

  可他闭眼前仿佛是听到有人在说。

  “一定。”

  烽烟再起,这次大楚再度遭遇了当年秋乱战的处境,除去东越国尚未做出反应,其余两国分别叩关,让大楚应对不暇。

  在陵安,因此战事,疏谏阁新政一事自然停滞,宰辅大人不是武人,似乎这战事一旦开始,他这个文臣领袖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举世都在看着大楚南北的两处战场,宰辅大人便被选择的遗忘在陵安,连带着疏谏阁这几都显得冷清不已。

  今宰辅大人散朝之后没有记着返回疏谏阁,反倒是留在宫中闲逛,宰辅大人同皇帝陛下的谊非比寻常,因此宰辅大人不曾出宫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因此在宫中见到宰辅大人影的太监宫女并不吃惊,宰辅大人来到御书台。

  这里现如今有三位年轻官员,苑文庭、苏妄言、以及新进御书台的邓远仕。原本邓远仕前些天进入御书台的时候,朝野便对这个声名不显的年轻人上了心,毕竟是能入御书台的人物,如何能差了只不过随着两份战报先后抵达陵安,群臣们都在担心这大楚后的命运,自然便也就担心不得这现如今的御书台的三位年轻俊彦。

  只不过今宰辅大人的突然造访,还是让这三个若是大楚不亡,注定前途无量的三个年轻人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搬了几张椅子,三位年轻人和宰辅大人在御书台的小院里围坐在一张石桌之前,一位大楚宰辅,三位以后的庙堂重臣,就这样对现如今的天下大势缓缓而谈,只不过宰辅大人说得少,听得多,三人之中,苏妄言侃侃而谈,没有办法避讳,苑文庭偶尔掺和两句,而邓远仕则是盯着宰辅大人,不发一言。

  谈到现如今大楚面临的危难局面,苏妄言大笑着说道“我大楚国泰民安,内有宰辅大人坐镇中枢,外有冠军侯以及十几位王侯得诸多名将,如何亡得”

  苑文庭轻声说道“现如今的大楚,的确有些危急,苏兄如此说,倒是有些过分自信了。”

  对此,苏妄言摇头笑道“为楚人,理当有这份自信。”

  三人之中,本就是苏妄言最为洒脱,像极了当年那位屈陵先生,而苑文庭则是和宰辅大人自己很像,而邓远仕则是和才故去的院长大人,有八分相像,宰辅大人为何今到此,为得便是看看这三个年轻人,看看那时候的自己。

  闲聊颇多,宰辅大人才缓缓开口,“大楚危局,一如当年的秋乱战,只不过当年大楚上下一心,现如今有江南一地不愿同心同德,便实在有些难办,南境已经是沦陷之定局,靖南关虽是天险,但架不住南唐人舍命而来,因此南境沦落,早在之前便可以预料,南唐攻破靖南关之后,往江南来了,江南还有近三万靖南步卒和现如今正飞驰而去的五万靖南步卒,只不过大抵都拦不下多久,江南一过,便是陵安,陵安现如今连御林军都调往了北境,诸位便都该知道此城守不了,如此危局,何是你苏妄言口中的那般简单,北境无法抽调士卒南下,大楚腹地又无相抗之力,如何抗衡南唐”

  苏妄言沉默不语,苑文庭不想说话,唯独那位新来之人,邓远仕平静道“宰辅大人明明原本就知道会成此等局面,为何还非要bī)江南世家反,为何非要谏言皇帝陛下抽调靖南边军平叛”

  邓远仕两问,每一问都是诛心之言。

  这是他这些天冥思苦想而得,大楚朝野对于这位宰辅大人的评价无非两种,第一种旧派官员所说,这老家伙就是为了成就自己的一个疯子,而新派官员则是觉得宰辅大人所做,并未有错。可两方无论怎么说,大抵都不会说这宰辅大人会是一个别有居心的臣子,反倒是坚信他是这忠心于大楚的骨鲠忠臣,邓远仕站不在高出去看宰辅大人,可是在低处看,反倒是看出了些不同的景象,你宰辅大人既然是为大楚谋,为何明知道这江南世家要反而无动于衷,明知这抽调靖南边军要出事,却知而为之邓远仕之前对于严明见严老大人,不过是隐晦提及,可到了宰辅大人在前,他却是一点都不想藏着掖着了。

  所以今,故有此问。

  宰辅大人平静发问,“何以见得”

  邓远仕沉声道“宰辅大人既然谋划新政不止十年,如何不算到之后这道新政发出之后,世家大族们的反应,既然知晓,如何不会有所准备,难不成十年之中,宰辅大人便是对此都没有一点准备若是说宰辅大人没有看到这一层,邓远仕是如何都不信的,宰辅大人一国之巨材,如何看不到此既然能看,又不做,自然是故意为之,若说是故意让世家大族造反,以此镇压,那说的过去,不过是想把世家大族的最后一口气都掐灭了,可明知抽调靖南边军会有风险,宰辅大人还是为之,说实在的,我也能理解,无非是担负些风险尽快处理掉江南世家大族而已,可为何那位天军侯会出现在江南,足陵安十年都相安无事,为何世家大族一反,那位天军侯便出现了江南,这一点不是宰辅大人安排,若真不是,邓远仕想不到其他原因了,还望宰辅大人解惑。”

  宰辅大人摇摇头,不准备说下去。

  反倒是苏妄言站起,冷笑道“满朝文臣,皆是心有所想,真有一心一意为大楚谋之人”

  苑文庭叹了口气,说到这里,实在无甚可说了。

  为大楚宰辅的高深忽然笑道“你们三人,会是大楚的好臣子,但你们可知老夫谋划了一件事不下二十年,最后却输给一个死人的感受是如何吗”

  宰辅大人笑着摇头,“老夫入朝时便想着要做那等古往今来第一人的绝世名臣,可前有神龙年间诸多名臣在前,后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后,这件事简单不了,所以老夫谋划新政,为强国富民,让大楚一天比一天更强盛,可最后想了想,这样的功绩,不太像是能成那种绝世名臣,所以在这之外,老夫便又谋划了一件事,你们可能不太知晓,老夫与书院的那院长大人,以及前些年在陵安出够了风头了屈陵三人是一人门下,这两人一位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一人是大楚最聪明的读书人,只不过,现在这两人都死了,老夫的这局棋,明明都下到这里了,屈陵却偏偏后悔了,让收官之时变得不同以往,屈陵跳出棋局,院长师兄以死表白心迹,可我高深,怎能是那种蠢人,早在之前我就知晓小师弟后悔了,之所以不做其他应对,不过是老夫也后悔了。”

  宰辅大人忽然转换话题,轻声道“苑文庭,你去江南苑家,老夫和苑老大人重开了一盘棋,你是收官子,现在可以落下了,现如今无需多问,到了苑家,自然知晓为何。”

  苑文庭深深看了宰辅大人几眼,最后还是点点头,转离去。

  无需多问。

  场间便只剩下苏妄言和邓远仕。

  看着苏妄言,宰辅大人笑道“你以后和苑文庭,注定是官场上的对头,谁能坐上宰辅之位,不好说,但老夫希望是你,毕竟这大楚有了高深坐在宰辅之位上近二十年,现如今再一个苑文庭,不讨喜,不如是你苏妄言。只不过现如今,你小子得回去看看才行。”

  苏妄言扯了扯嘴角,笑着离去。

  还剩邓远仕。

  宰辅大人笑着说道“他们两位可以一争宰辅,你就只能在六部尚书和三省之中走上一遭了。”

  邓远仕点点头,“够了。”

  宰辅大人笑着示意,轻声道“说句心底话,老夫从不敢忘自己楚人份。”

  邓远仕笑着说了第二个够了。

  然后他起离去。

  小院三个年轻人走完。

  半响之后,才有一个中年男人到此。

  正是神憔悴的皇帝陛下。

  宰辅大人笑着开口,“最后一次了,就不起迎了。”

  皇帝陛下坐在他旁,平静问道“老家伙,你谋划了这么多,只是想做那种古往今来的第一名臣”

  宰辅大人笑道“要成为名臣,为大汉倾覆大楚,能成,可要成为这种古往今来第一名臣,这样还不够啊。”

  皇帝陛下扯了扯嘴角,无奈道“真算不准你们这些读书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宰辅大人平静道“能想什么,有事,弟子服其劳。既然我那位老师想着要倾覆大楚,复大汉,那我便给他谋,只不过谋到后来,小师弟都后悔了,这件事注定就成不了,小师弟狂且狂,但真若是不想做一件事,自然无人能bī)他,实际上他把如晦小子送到陵安的时候我便知晓了,师兄弟三人,还是我最懂他。老师的复国,所靠的不过是人心,可他算来算去,师兄弟三个却是一个都没算准,院长师兄不愿意做有违读书人的事,小师弟不愿意做有违本心的事,而我,其实最怕小师弟看不起我。所以打的那个赌,其实谁都没赢,我选择站在他侧,只不过这家伙死得早,以后的功名,注定是我这个师兄独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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