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跃上山坳边上的一棵大树,往说话的地方望去,见坳底一条小路上,一个穿着酱紫色长袍的男子带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另外三个人团团围在一块巨石前。
同时在距离这帮恶人十几丈外,另有一个背负长剑神态冷峻的玄衣道人和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丰神如玉的书生。这二人看着被围住的三个人,神态间似笑非笑,像在看热闹,又似在等待什么。
李玄见被围住的三人,一个是满头白发,满面怒色,衣着似仆人长随般的老者,一个是不足十二三岁,面色慌张,穿着粉色衣衫的小女孩,另一个则是身形瘦小,头戴旧棉方巾,斜背破旧斗笠,满脸黑灰,两手空空,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的少年。
少年听酱紫色长袍大汉如是说,瞪着一双眉角上扬且漆黑的眼睛,扁了扁嘴道:“岂有此理?嘻嘻......确实岂有此理。”他第一句岂有此理,是学绛紫色长袍大汉,而后一句岂有此理却满是嘲笑的口气。李玄细看那个身穿酱紫色长袍的大汉,心下不禁一怔:“他怎的在这里?”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客来喜酒店门前百般调戏天神帮二当家‘花蝴蝶’,自认刀法了得的长安福林庄的郑平郑二庄主。
郑平听那少年怪声怪气的学自己说话,不禁大怒,道:“你奶奶的,你这是找死么?若不是看在马游马大掌柜的面上,你一路上如此搅扰老子,早就大卸你八块,来下酒了。”李玄不知二人争执什么,待听他口中提到马游马大掌柜,心下一动,却不知这个马游马大掌柜是否与自己当铺中的大掌柜马游是一个人,好奇之余,更留意二人说话。
少年听郑平发狠威胁,毫不畏惧,眉角微微一跳,扫了扫十几丈外的道人和书生,大笑道:“大卸八块,还要做下酒菜,要吓死人么?你莫给马游那个脓包面子,少爷我与他不是相熟,你遇见我们在一起,不过是因他弄丢我的当品,我向他索要而已。”郑平听他年纪轻轻,竟在自己面前称爷,气极反笑,道:“怪不得马游他一脸哭丧的样子,原来是被你小子赖上了。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你挡着老子,要救这一对主仆,还惹动我的老朋友,那就一并把债还了吧。”少年闻言,脸色一沉,问道:“你们是老朋友?”随即学着郑平,仰天大笑道:“好好,你挡着老子,不想放过一对主仆,之前又欺男霸女,那就一并把债还了吧。”
李玄听少年这一番话,无论语气,还是话语词句均是模仿郑平,且惟妙惟肖至极,不禁暗自好笑。郑平听了,立时不耐起来,‘铮’的一声,拔出腰间金背快刀,大手一挥,示意身旁的几个大汉一起上前,口中喝道:“好一张贱嘴,要你死得好看。”话未落稳,一刀劈下。李玄曾见过这一刀,知是来自十八路降魔斧法,后被一位武学奇人加以改变成了一式威力无比的刀法。这一刀劈去,虽说简单,没有什么高明的招式,但势大力沉,不易闪躲。少年见他携众恶汉上前夹击,一刀劈来,风声呼呼,声势吓人,只是淡淡一笑道:“就这般身手,还教少爷死的好看?”语毕,不见有任何动作,左手一扬,郑平劈出的灿烂一刀立时凝固在半空。李玄自练了宝源神功后,不但耳力敏锐异常,眼力与往昔相比也变得极其精辩。
他见郑平一刀劈出,还未落下尺许,便被少年探出的左手的食中二指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郑平出手一招即被制住,脸色大变,奋力向后拔刀,但手中的金背快刀似被浇铸在铁块上,哪里拔得出!其余众汉不晓得郑平的快刀已被少年钳住,呼喝声中,围攻上来。
少年冷笑一声,左手依旧钳住金背快刀,上身不动,双足交替凌空踢出,只听得‘砰砰’‘哎呀’‘妈呀’碰撞呼喊之声不绝于耳,七八条铁塔似地大汉犹如被踢飞的沙袋,瞬间便横七竖八的跌落在地。郑平没想到自己和手下会如此不堪一击,冷汗顿冒,喝道:“好小子,算你厉害......”手中撒了刀柄,使力向后倒纵出去。
这时那些倒地大汉见郑平狼狈的向后跃开,已然明白他出手一招即被少年制住,又因适才被少年眼花缭乱的脚法踢得心慌,哪还敢再逗留,发喊一声,连滚带爬而去。
少年见众汉子逃得比兔子还快,冷冷一笑,也不乘势追打,食中二指依旧钳紧郑平的金背快刀,轻轻一扭一抄,金背快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他拿在手中。
李玄自适才少年出手一刻,便知郑平与众手下难是敌手,但没想到他们只一招便会溃败下来。此刻见少年脸上毫无得色,也没有乘胜追打郑平和一干逃离的汉子,而是手握金背快刀,凝神看着不远处的道人和书生,心知他之所以用极快的手法打发了郑平诸人,该是要留存气力对付这二人。果然,书生见少年瞬间击溃郑平,缓缓上前,抚掌大笑道:“打铁终须自身硬啊!哈哈......敢从飞龙教手中抢富贵,必须要有几手狠辣功夫。你年纪轻轻身手不错,但若就此死了,倒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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