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弦月收到星城的音信,共两个,一是黎夜的身份,二是嫌疑人踪迹。
星城乃是凤凰出身,凤凰一族在天府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星城的父亲更是仅次于天帝的太守星君,掌管夜空大小事宜,所以星城乃是天之骄子,也是凤凰一族太守星君的一棵独苗。
说来也是奇怪,凤凰一族所出的子嗣众多,却大多都是女凤凰,极少会出现男凤凰,星城的祖宗十八代传下来的也皆是独苗,所以怀上双生子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而黎夜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据说在星城涅槃之时,身受重伤,生命堪忧,连天府最自称医术最能的医官晚晚都回天乏术,因此凤凰一族担心星城会就此陨落,特意从司命星君那要来了一缕凡人之魂,又从奄奄一息的星城魂魄中抽取一魄,继而两将结合,幻化成了另一个星城,虽论其资质仅有本尊的三分之一,但好歹抚慰了太守星君痛失爱子之心,凤凰一族也不至于折损一名天之骄子。
然后,所有人都好不容易接受了星城即将陨落的现实,甚至都为星城准备好了后事,万事俱备,只收他命,躺在玉棺等死的星城却不知怎的突然痊愈了!
当生龙活虎的星城从玉棺内爬出来一脸懵逼的看着同样百脸懵逼的各位神仙同僚时,另一个星城正准备接受封神洗礼,洗礼仪式还差最后一步完成,天帝却得知本尊没死成,之后自然不了了之!
本尊痊愈后隆重回归,及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另一个星城则是安排到了后勤,受命与太守星君看管黎明前夜,黎夜之名就此而来,因禁止与星城同时出现,所以除了凤凰一族以及天帝和几位参与此事的神仙之外并无人知晓黎夜的存在。
星城拿着小金人黎夜回去交给父神太守星君之时才知晓其中缘由,故而第一时间传音信给弦月。
“难怪晚晚那丫头总是见着星城就躲,我还以为她暗恋星城呢,原来是做贼心虚啊,害我还一直把她当情敌看待。”
夙音珉唇一笑,摇了摇头,“这么说来,黎夜心生怨恨弃明投暗也就说得过去了。”
“从另一角度去想,那黎夜也的确是个倒霉蛋儿,”弦月为难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有星城一魄在他那,要不然就饶他一命吧,哎,这帮老神仙,看做的什么好事儿,害人害己。”
“此事就交给凤凰一族处理吧,该如何办才不伤害到星城想必他们比谁都清楚,必然会有个妥当的结论。”
“也对,还有另一个消息,星城去问了弓允,据弓允说那日看见的的确是你本人无疑,他当时生怕有误会还特意用了天眼,证实了并不是伪装易容所成!”
夙音大为不解,“这到底怎么回事?”
弦月也觉是个不解之谜,继续说道:“星城还问了其它细节,根据弓允提供的信息,恢复了当时的影像,他与弓允结成共情,先是跟踪了“你”,但由于速度太快没跟上,断了线索,然后再折了回去跟踪诸怀兽,与润风所说一致,诸怀兽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东海的方向,然后与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之人接了头之后就往西去了,星城无法追踪太远就没再跟着了,而那神秘之人似乎下了界,目测不是凡间,而是千灵界一个靠北的方向。”
“靠北?”夙音凝神想了片刻,道:“骨医家方向!”
“骨医家方向?那范围就有点广了,妖界魔界都在那边,还是说你怀疑骨医家有银面的人?”
“按理说骨医家可以排除,妖界最有嫌疑,魔界与我不相熟,也可以暂时排去。”
弦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赫连盛?但以我的经验,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与人勾结来找你麻烦。”
“怎么说?”
“夙音,你要知道,一个人若心里有你,真的很喜欢你,到了非你不可的时候,他是不会想办法去伤害你的,像赫连盛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以他的性子或许会通过一些极端的方式方法扫除障碍得到你,但是要说想方设法去做些对你不利的事,我认为不会!”
“可他先前就有过前科,黎夜不就是个例子吗?”
“那是用来对付墨尘寂和君无肆的好吧?他只是想留住你,怕被人抢走,才病急乱投医用错了方法,说到底不过也是被黎夜利用罢了。”
“那你怎么认定他这次不会再被人利用?搞不好他……”
弦月一手撑着下巴,认真且严谨,“他又不傻,怎么会两次掉同一个坑?”
“你怎么尽帮他说话?”夙音满脸疑惑。
“你这个小神女,我是在帮你分析啊,这叫陈述事实好吗?”
夙音半信半疑道:“是这样吗?”
弦月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正四目相对时,君无肆敲了敲房门,两人同时回头,“进!”
“还没歇息吗?”君无肆打开门探了个头进来问道。
“你这会儿来有什么事吗?”夙音问。
“没有,就是睡不着出来逛逛,见你们还没歇息就来问问。”
夙音与弦月互相看了一眼,意味互通。
“你进来说话。”
君无肆见弦月向他招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怎么了?”
“进来啊,问你几句话,磨叽什么。”
君无肆暗地松了一口气,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要问什么?”
夙音捋了捋思绪,才问道:“先前袭击你的千灵你可辨得出有什么特征?或者说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看着挺神秘,不怎么像六界的,再说六界之内除了我熟悉的那几位之外,别的千灵也不太可能有那般能力!”
“你没有怀疑妖界吗?”夙音问。
“赫连盛?”君无肆摇头,“不像,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况且他对你有那个心思又怎会害你!”
弦月冲夙音一挑眉,眼神不言而喻。
夙音只好放下对妖界的疑心,此后一头雾水。
君无肆想了片刻,又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怀疑对象,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只管说便是。”
“骨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