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能一概而论,游坦之在路途中领悟了这个佛家永远避免的话题。也许以后他还是会做错很多事,然而在这件事上,他有了自己该有的判断。
游坦之一路行进,这一日来到了嘉兴城外。这里已经是苏州府内,离姑苏已然不远。江浙地区自来便是繁华之地,每走不到半日,便会遇上人口密集的村庄小镇。游坦之也免除了餐风露宿的尴尬,靠着段誉所赠黄白之物,每到一处总能有不错的待遇。
只是江浙地区虽然繁华,民风习俗却太为细腻。吃饭斯文儒雅,喝酒总用小樽。游坦之北方出身,生活习惯虽不似莽莽苍苍般燕赵大汉,但对于江南地区生活,也总有略感小气之感。
这一日晚间他在嘉兴一家酒楼打尖,这家酒楼有一个很多的名字——烟雨楼。尽管这名字取的颇为风雅,然而其间却并无一点风尘之物,窗明几净。楼中摆饰显然被用的久了,摸起来油光滑亮。游坦之在阁楼坐定,很快便有小二送上酒菜。
游坦之拿起手里的洒樽一饮而尽,江南地区的酒比不上中原地区的浓烈香纯,却更为可口沁脾。游坦之在少林寺中滴酒不沾,此时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也是意兴所致,游坦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这江南地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细腻了点。这细腻有些时候反而让人觉得……觉得……”
他一时半会儿没想起用什么来形容,坐他对面一桌的一个中年人问道:“兄台说什么,反而觉得什么?”游坦之脱口而出,道:“反而让人觉得小气了点,没点男子气概。”那人闻言微有点不诧,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刚才游坦之心直口快,说出来之后马上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道:“兄台不要多心,在下酒后失言,作不得准的。”那人微微一笑,道:“好说,我观兄台确实是豪爽之人,要不你我喝上几杯。”
说罢也不管游坦之的反应,过来坐在他对面。游坦之看他一幅儒生模样,当下心生好感。那人却对店小二道:“店家,换两个大碗来,再上几坛好酒。”说罢对着游坦之道:“酒杯喝酒确实太过小气,我也时常觉得不便。今日有幸得遇兄台,正好痛饮一场。”
游坦之刚想开口婉拒,酒保拿着两个大碗,捧着一坛美酒过来。那中年儒生先自己连喝了三大碗,才给游坦之面前的洒碗斟满。游坦之看他连喝三碗美酒,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酒量甚好。笑道:“刚才果是小弟失言,兄台实在豪迈过人。”
那人却笑道:“小兄弟不喝这碗酒,莫不是看不起在下。”游坦之只好端起来一干而尽,那人又要给他掺酒,游坦之连忙缩手道:“再喝就免了,小子明日还要赶路,今晚不克相侯尊兄。他日若是有缘,必然痛饮一番。”
刚才那儒生伸手接过游坦之手中酒碗,他恼怒游坦之出言轻狂,手上使足了全力,想好好惩戒此人一番,让他不敢以后不敢小觑天下英雄。满以为这么一拉,游坦之必然经受不住。然而游坦之只一缩手,他这志得意满的抓却落了空。
中年儒生这一下显然吃惊非小,刚才游坦之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下,没有极为深厚的武学功底实难办到。当下上下打量了游坦之一圈,并没有发现此人有什么特异之处。当下喝了眼前的酒道:“我平日自夸江南掌法第二,现在看来在阁下眼里,我这点微末武功,实在不值一哂。”
游坦之连忙道:“兄台过谦了,小子年幼无知,如何当得起兄台如此盛誉。”儒生笑道:“即如此,那就请阁下指教一二。”他上下打量游坦之,实不敢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身负绝世武功,所以执意和他动手。
游坦之却认为此人争强好胜,自己再要一再退缩岂不堕了师门名声。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右手依旧拿着筷子,左手却平举在胸。那儒生连出三掌,前面两掌游坦之都伸掌接下。第三掌掌法精妙,封住了他身上要穴。
游坦之只蒙欧阳南传授过铁掌御气之法,并未真正习练过掌法。眼看他这掌难以抵挡,只得运起九阳神功呼的向前推出。儒生掌力尚未扑到,游坦之内力到处,那儒生坐立不稳,向后摔倒在地。
游坦之连忙上前扶起,口中致谢道:“对不住,对不住。在下掌力不到,只得出此下策。阁下掌法精妙,江南第二当之无愧。”那人神色泰然的坐回原位,道:“江南第二,天下第屁。在下赤霞庄庄主,复姓公冶,单名一个‘乾’字。这不是乾坤之乾,而是乾杯之乾。请教小友尊姓大名?”
游坦之拱手道:“原来是公冶庄主,在下少林俗家弟子游坦之,师承玄悲大师座下。”公冶乾道:“游兄原来是少林高弟,难怪如此了得。在下输的心服口服。”游坦之感觉说下去对方可能尴尬,转移话题道:“公冶庄主刚才自谦江南掌法天下第二,不知庄主心里,何人江南掌法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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