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答应了你什么?”
一百六十六个知弦巅峰以上的敌人,其中还包括六位洞明,而自己一方只有三人。面对着这样悬殊得足以令任何人绝望的实力对比,叶青衫却只是远远望着正与两名胡姬调笑的丁小虫喊道。
“他们要的是你,顺道去一趟七神山看看能不能学到些什么。”丁小虫将脸从胡姬饱满鼓胀的胸脯上抬起来笑道,“陆吾真元归我。”
“你居然会相信他们的话?”谢抱玉看着丁小虫,眼中的不屑之意比先前还要浓厚得多。
“我知道你们已经非常瞧不起我,我也承认自己这么做的确很丢人。可是啊,我刚才已经说过,反正也没有选择,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丁小虫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推开怀中的胡姬抱起一坛酒狠狠地灌了几大口,随即将酒坛远远抛出大声吼道,“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允许自己错过!绝不!”
“既然如此——”叶青衫点点头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两边打起来,你会不会动手帮他们?”
“你刚才让了我一次。”丁小虫的表情有些扭曲,即便两人之前的确只是打成平手,可谢抱玉开始的奚落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叶青衫没有答应自己只比剑法,以叶青衫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深厚内力,他的那一剑自己根本没可能接住。
“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打起来,我不插手。”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决定不阻止你去七神山了。”叶青衫居然大笑起来,“但是,陆吾真元是我的,谁抢,谁死!”
“我是不是听错了?”宋承嗣不屑地冷笑起来,故意对唐糖糖问道,“他怎么还能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他难道就没明白自己已经成了我们案板上的鱼肉,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能将他抽成干尸?说真的,我都等不及了!”
“我也很是迫不及待啊。”唐糖糖站起身朝叶青衫缓缓走来,“还是之前说好的,一人一半。”
“你们怎么还在打这个主意?”叶青衫摇头无奈道,“难道岳之南就没告诉过你们,摄元功是夺不走我的代天杀生的?”
“我们当然知道。”宋承嗣也来到了叶青衫面前,“虽然这的确很让人遗憾,可是啊,你不是还吃了天人六合花么?如今花没了,我们就只好‘吃’你了。尽管你的血比起花来还是差了一点,但只要尽量‘吃’得干净一点,效果也差不了太多。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辛辛苦苦大老远赶来这个鬼地方等着你是为了什么?”
“有道理”叶青衫颔首叹道,“可你们站的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出手么?幻术毕竟只是幻术,不是迷药毒药,何况我不能动的只是双腿,不是用剑的双手。五尺左右,恰好是一个很适合出剑的距离,你们先前也看过我和丁小虫的交手了,如果我用那一剑对付你们,你们能像他一样接住么?”
“幻术虽然只是幻术,只要用的好,比毒药迷药可强太多了。”宋承嗣狞笑不止,又上前一步对叶青衫说道,“比如现在,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站在这里?”
听到宋承嗣的话,叶青衫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一句十分拗口的话,“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站在这里?玉蜘蛛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们,就连她本人施展的幻术,都曾被我在往生崖边看穿吗?”话音未落,叶青衫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锋所向却不是眼前不及五尺的宋承嗣,而是身边正自苦思破解幻术之法的田子渊和谢抱玉!
他们两个当然不是宋承嗣,不论有没有幻术存在都不是。所以叶青衫这一剑削得很没有道理,以至于宋承嗣和唐糖糖都觉得莫名其妙,而没有因为对方极其愚蠢的“自相残杀”而感到意外之喜。
田子渊和谢抱玉也很意外,可当叶青衫那锋利的剑锋在两人眼前以一种十分古怪的角度倾斜并险险停下,将一道比剑锋还要冰冷刺眼的月光准确地反射到两人眼中时,他们立刻就有种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眼前迅速褪色、溶解、分崩离析并最终露出真相的感觉。
“接下来,就看你们俩了——”叶青衫的声音很是虚弱疲惫。与丁小虫交手前服下的最后一粒得自小惜的药丸效力终于消散殆尽,熟悉的乏力感袭来,让他连继续保持坐姿都很难。
田子渊与谢抱玉没有伸手搀扶摇摇欲坠的叶青衫,而是迅速起身挥出数道凌厉迅疾的剑气将反应过来的宋承嗣与唐糖糖逼退。摔跤算什么?总比被人吸成干尸要好上太多——离叶青衫还有五尺的唐糖糖与宋承嗣两人在幻术被叶青衫用长剑反射月光破解之后,原来早已站在了叶青衫的身后!只要再迟上那么一丁点,已经运起摄元功的两人就能将双手搭在他的后心!
江湖中没人知道全力出手的田子渊会是怎样一副样子,只知道自他出道以来,人们见过的就始终只是他那七杀剑的第一剑。以至于有人曾扬言愿拿出十万两银子做酬劳,只为看一眼他的其他六剑。
在有些人看来,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算很多。只要是那些能在一州一地混得风生水起的门派帮会,每一个能够拿出这样一笔银子。但是付出十万两银子仅仅只为了将田子渊的七杀剑法全部看上一遍,这个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些。按照这个价钱,即使是富甲天下的常乐财神唐富贵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也看不了一顿饭的工夫。如果田子渊出手的动作再快一些,可能一杯茶还没喝完,唐富贵就已经成了穷光蛋。
所以宋承嗣和唐糖糖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恐惧还是庆幸。他们发现自己终于亲眼见识到了七杀剑的其余几剑。第一次知道原来七杀剑真的只有第一剑看起来才是一点幽光!
当那一点令无数人闻之色变的幽光出现时,一百六十六个知弦巅峰以上的青风好手就在眨眼间变成了一百五十一个。一出手就杀死十五个人,对于田子渊这样的高手来说,结果并不出乎人们的意料。可若这一点幽光是在两位洞明竭力阻挡之下仍然于眨眼间杀死了十五个人呢?
而这仅仅只是七杀剑的第一剑。
于是当田子渊的第二剑出手,让那一点幽光一分为二之后,阻挡他的人变成了四位洞明和三十三位灵犀。除了唐糖糖和宋承嗣远远退开之外,他们这一次带来的所有灵犀以上的高手全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因为一个人,一柄剑。
所以一百五十一个人又在眨眼间变成了一百一十六个——他们太过注意田子渊和他的剑,却忘了另一个人,另一柄剑。
两点变得更小却越发可怕的幽光钻过一位洞明的肩头和五位灵犀巅峰的咽喉同时,一道如白虹般直冲天际的剑气不仅贯穿了二十九个反应不及的知弦的胸膛,更强横无比地撕裂了清冷的月光,令巨大的明月也黯然失色。
“你们书院的剑法怎么都是这么霸道张扬?全无半点谦谦君子之意啊。这一招又叫什么?”夺走六位高手性命的两点幽光已经分作四点,田子渊却还是保持着第一剑出手前的姿势,就仿佛他的剑始终不曾出鞘一般。
“明法之一——主道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