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敢大意,挥剑再上,跟语书交手的同时,时时注意翠墨动静,免得再受她偷袭。薛桓原来认为以二对二,应当可操胜券,哪知道斗了三十余招,他和毛璋大感头痛,对手一会儿是翠墨,一会儿又是语书,俩人不停地变换位置,令人防不胜防。
又斗一会儿,竟然渐渐落入下风。陶青岳暗自皱眉,心想:“双方人数虽然相同,但是对方却都是女子,赢了也不值一提,何况还未必能胜。”他想了想,向华子鱼走近,暗道:“我先将这俩个男的拿下,不怕三个小丫头翻天。”
陶青岳朗声道:“华公子,在下技痒难耐,也想切磋几招。”他不等对方答应,一掌缓缓拍来。萧子固见状,知道这一掌来势虽缓,劲力却着实不小,他怕师弟无法接下,先行一掌拍出,说道:“我来陪兄台。”
砰的一声,两掌相交,二人身子都是一晃。陶青岳赞道:“好功夫。”又一掌拍出。萧子固接了他一掌,知道此人功力深厚,不敢小觑,运足气力,以左掌迎上。这次二人又是不相上下,各自退了一步,互视一眼,心中都暗自佩服。
陶青岳一声轻啸,双掌连环进击,云霞派除了剑法高明之外,掌法亦有独道之处。他此时所用的‘云霞九式’,便是青木道长当年的绝技。这套掌法几经传授,比之当年增益了许多,虽然招式并不猛恶,但是极具韧性,长时间对敌,能消耗对手的功力。陶青岳觉得要胜萧子固,并非像先前盘算的那样,一经出手,便能手到擒来,只能徐图缓进,然后再寻胜人之机,所以才使出这套掌法来。
二人相斗与其他几人不同,表面看似平静,没有太多激烈之处,实则内紧外松,比拼的不仅是应敌变化,而且是后续之力。
纪少陵见双方打得热火朝天,自己按情理来说,应当相助云霞派,毕竟伊洛群侠关系甚密,不能因为几句话便生疏了。但是想到萧子固几人之所以与云霞派发生冲突,实则是因为苏曼卿,由于这个缘故,他虽然不知道对方与苏曼卿有关系,还是不想跟他们为难。此时只能在旁边看着,只盼着不要把事情闹大就行。
忽听章桦‘啊哟’一声,仰天摔倒,他正巧倒在纪氏兄妹面前。纪红绫吓了一跳,只见章桦后背上有个脚印,被人一脚踹了过来。抬头瞧程瑶凤向华子鱼瞄了一眼,脸上露着笑意,知道这二人暗中使诈,章桦上了当,但是如何做的手脚,她却没注意到。
章桦站起身来,见罗三铁正冷眼看着自己,皱眉道:“罗兄,大家都是伊洛一脉,你就这样瞧着章某被人暗算么?”他如何挨了一脚,罗三铁也没看见,冷冷的道:“你跟这位姑娘单打独斗,已经占了便宜,别人如何再能插手,难道还要以多打少?伊洛子弟可不能这般没出息。”
章桦满脸紫胀,心中有气,暗道:“这个罗三铁愣头愣脑的,跟他说不清楚。”转头向纪少陵道:“纪二侠,你以为如何?”纪少陵沉吟道:“大家无怨无仇,我看还是点到为止的好。”纪红绫也道:“是啊,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干什么要分个你死我活的。”
章桦哼了一声,道:“谁跟他们是朋友,是仇敌还差不多。”他见纪家妹都无出手相助之意,心里暗自恼怒,但是一个人去对付程瑶凤,又觉得没有把握,唯恐又遭到华子鱼的暗算,只得狠狠向二人瞪了一眼。
程瑶凤向华子鱼道:“子鱼弟,你说咱们还抓不抓贼?”华子鱼笑道:“这样的小毛贼在江湖上数不胜数,抓之不尽,师姐不如大度些,放了他吧。人家或许有急事,不得已才偷你几两银子。”程瑶凤侧头想了想,才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只好大方些。”
章桦越听越怒,他也是名门子弟,平时走路仰头挺胸,对这种偷盗的事情还是十分厌恶的,此时听他们二人诬陷自己偷了银子,哪里还能忍耐,叫道:“谁偷你银子了,少胡说八道。”
程瑶凤笑道:“子鱼,你说我好心放他,人家不领情,那又怎么办?”华子鱼皱眉道:“这个倒是有点难办。”程瑶凤轻哼一声,道:“有什么难办,我看就抓起来送去官府,打一顿板子,不怕他不老实。”身子一晃,已经欺近章桦,纤手扬起,向印堂穴点到。
章桦一招‘云横苍岭’,封住门户,左掌成虎爪向程瑶凤胸前抓去。程瑶凤见他这一招极是下流,不禁脸颊飞红,心下恚怒,拔剑向他胸口刺出。
忽听铜锣声响,有人高声道:“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咦,前面的人是聋子么,还不快闪开。”
纪少陵扭头见大道上来了一行人,前面是八人,其中俩人各持一面铜锣开路,另外几人打着仪仗,上写‘回避’二字,再后面是一顶八人抬的大轿,许多兵丁护卫在两旁。其中一人将官模样的人,没精打彩的牵着一匹马,马上却是个瘦小汉子,神气活现,极是得意。
其中一个兵丁叫道:“快些让开,直娘贼,说你们几个呢。”他见几人不理不睬,还在一起打斗,不由得大怒,举鞭向一人头上抽去。被打的是个茶客,正在看热闹,转头见一行官差,吓得连忙跑开。
那兵丁赶走几人,又向一个黑汉子叫道:“他妈|的,你还看什么,还敢跟我瞪眼,信不信我挖掉的狗眼。”那人正是罗三铁,见这兵丁狂横无忌,不由得大怒,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夺过鞭子,狠狠抽了几鞭,骂道:“狗杂种,你睁眼瞧瞧大爷是谁,让那狗官让开。”那兵丁平时横行惯了,以为这些都是无知百姓,此时才知道遇上硬茬子了,爬起来便跑。
那骑在马上的瘦小汉子见前面受阻,皱眉道:“谁在前面喧哗?”那将官道:“小将过去瞧瞧。”那瘦小汉子在马上长身一望,笑道:“一群小儿打架,我去看看。”那将官答应一声,牵着马走向队伍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