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道安道:“不是便好。”风伯又道:“你顶多是个三流货,离二流还差得一截。”
麻道安一股怒火撞到头顶,冷笑道:“麻某学艺不佳,败在你手下,那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们雾竹谷的人也用不着冷嘲热讽的,今天我受辱,焉知几位日后到了蜀中,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风夫人道:“看样子,我们还要求麻道长手下留情呀。”麻道安见她一脸嘲讽之色,悻悻的道:“多说无益,麻某哪敢对几位动手。”
闻人不语轻轻一拉风夫人,轻声道:“奶娘,你让萧大侠把话说完嘛。”风夫人笑道:“你不提我都忘记了,萧英雄还是接着说吧。”
萧木摇道:“下面的事情,就因为这句话起了争执。二人又谈起武学之道,渐渐出现了分歧。最终因为一句话,灵虚道长大怒,指责道一真人看不起他们二仙观,于是二人便在酒楼上动起手来。”
风夫人道:“那最终道一真人胜了?”萧木摇点头道:“不错,二人斗了三百余招,可以说是棋逢对手。道一真人虽然胜了,却也是极艰险。”
麻道安冷笑道:“你说出这件事情,无非是觉得道一老贼对你还不错,想要替他说话而已。而我师父说了一句让你生气的话,所以萧老弟便怀恨在心,乘机诬蔑他老人家,嘿嘿,想要抹黑二仙观,让咱们在武林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你的心思可够歹毒的。”
萧木摇道:“令师虽然瞧我不起,但是萧某并非落井下石的小人。”麻道安道:“人心隔肚皮,那可难说了。”萧木摇斜眼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麻道安摇头道:“你这个人不可信,说什么大概都是假的。”萧木摇神色一凛,目中精光四射,但随即消失不见,他嘿的一声,冷冷的道:“道长不相信萧某的话,那也不错,咱们原来也不相识。但这个你应当识得。”
麻道安皱眉道:“什么?”见他还是斜倚在柱上,双手拢在袖中,心中好奇。
众人听了半晌,对于这种无头绪的官司,谁也难以说得清,全都不发一言,以免得罪了人。此时见萧木摇要拿出证据,也都想看看是什么,见他一动不动,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伏波少主忍不住问道:“萧兄,到底什么,先拿出来看看,是真是假,大伙一见便知。”澹台镜笑道:“是啊,拿出来瞅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主仆二人先后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催促。
有人道:“麻道爷,如果这家伙说的是假的,咱们替你呐喊助威,支持你干掉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你就夹着尾巴滚吧。”
众人微觉吃惊,心道:“这是谁呀?一句话把俩人都得罪了。”转头一瞧,见门口坐着一个瘦小的汉子,尖头鼠目,一双黄眼珠,左瞧右转,极是灵活。
麻道安看了一眼,冷笑道:“卜方老弟,你这是要看我的笑话。”卜方道:“我只想看道理站在谁那一边。”麻道安哼了一声,心道:“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活得不耐烦了么?”
转头向萧木摇道:“姓萧的,你要我看什么,快拿出来吧。”
萧木摇眼光一转,见右边座上有一少年,腰下悬剑,说道:“这位兄弟,借你的佩剑一用。”那少年道:“我这剑乃是家师所赠,无故不能借人。”
萧木摇“嗯”了一声,却见他又笑道:“不过,萧兄要借,可以例外。”伸手摘下佩剑,递了过去。
萧木摇右手伸出,说道:“多谢。”那少年见他身子不动,摊着一只手掌,显然是要自己送过去,心中一怔,暗道:“这人好无礼。”
忽觉手中长剑颤动,要脱手飞出,那少年吃了一惊,怀疑自己酒喝多了,使得手臂抖动,连忙五指一握,紧紧抓住,恐怕剑落在地上被人笑话。
便在此时,‘呛’的一声响,长剑出鞘,向萧木摇飞去,正落在他掌中。萧木摇手执剑柄,轻轻一振,嗡嗡作响,赞道:“好剑。”
那少年见俩人相距六尺有余,而萧木摇平空出手,掌心如有磁力一般,竟然将长剑吸了过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喃喃的道:“这是什么功夫?”
闻人不语道:“李老爷子,你识得这手功夫么?”李瘦鹤心中正生闷气,见萧木摇平空取物,也是暗暗惊异,但他并未见过,不耐烦的道:“不识得,姑娘知道么?”
闻人不语道:“我刚才说你学的‘控鹤手’是皮毛,你可能还不服气。”李瘦鹤鼻中一声轻哼,道:“那又怎么样?我为何要服气。”
闻人不语微笑道:“老爷子服不服气,都没有关系。萧大侠刚才用的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控鹤手’,凌空取物,原是此项武功的精华所在,一般人是难以练成的。”
李瘦鹤惊喜交集,不禁叫道:“此话当真?”闻人不语道:“不信你可以问萧大侠。”李瘦鹤转头望着萧木摇,急盼得知答案,只听萧木摇道:“萧某只是略窥门径,让老爷子见笑了。”
李瘦鹤顿时呆住了,心道:“我练了这么年,原来只是些皮毛功夫,跟这姓萧的一比,简直天差地别。”他此时隐隐觉得自己的排名应当不会错的,来这里搅闹,无非是丢人现眼,不禁暗自后悔,呆了半晌,忽然站起,问道:“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萧木摇没有理他,长剑一抖,晃出十几朵剑花,一手指天,剑尖向地,说道:“麻道长,你可识得这一招?”麻道安惊道:“这是二仙观剑法的第一招‘乾坤初定’。”随即又怒道:“你哪里偷学来的?”
萧木摇道:“那日在浣花溪酒楼,我见令师灵虚子道长用过这一招,所以就记下来了。”麻道安惊疑不定,却听他又道:“俩位道爷斗了三百余招,我大多都还记得,现在使出来,大家看看这剑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