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哥道:“为了逞匹夫之勇,抛却心爱的人,这样做不值得。”青菊摇头道:“崖山先生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公主大概还看他不起呢。”
罗九哥把小眼一翻,粗声粗气的道:“你怎么知道?你也是公主么?”青菊见他样貌凶恶,心中害怕,不去跟他说话。翠墨见状,说道:“我妹子是不是公主,岂是你能看出来的?”罗九哥嘿嘿一笑,道:“那我真是看走眼了。”
苏曼卿不理他们说话,接着道:“崖山先生前赴大都之后,察看了几日,在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潜入了皇宫。他武功了得,皇宫的侍卫竟然没有发现,但是房间众多,他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能找到皇帝在哪里。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眼前出现几个高手。崖山先生虽然杀了三人,却也中了番僧一掌。”
翠墨奇道:“皇宫里还有和尚?”苏曼卿道:“蒙古皇帝信奉藏地佛教,所以宫中有好多红衣喇嘛。这些喇嘛权力极大,而其中不乏一些武学高手。”翠墨“哦”了一声,点点头。
苏曼卿道:“岑明道行踪暴露,受到大内高手的追捕,他奋力突出皇宫后,东躲西藏,由于受伤太重,差点死在大都。多亏被人救了,他在床上昏迷半个月之久,当醒来之时,见面前有个奇丑的妇人正为自己疗伤。崖山先生十分感激,但是那妇人却对他说,他中了番僧的一记‘佛心印’,伤势能不能好起来,还不好说。”
罗九哥笑道:“我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桑红娘见众人投来愤怒的目光,暗怪师兄多嘴,说道:“那他后来好了么?”
苏曼卿道:“岑明道不惧生死,只想在死前见一见贤宁公主,便心满意足了。不过他行动困难,实在难以远行,便求那丑妇帮忙。那妇人心地善良,见他念着家人,答应送他一程。那妇人行动果决,说完便送岑明道上路,路经风霜苦雨,多番周折,终于到了公主隐居的荒山。这段时间里,崖山先生的伤竟然好了。”
语书道:“这个妇人虽然丑些,但是心地如此善良,我想是菩萨派来的。”华子鱼道:“是啊,有些人外表美貌,心地却十分恶毒,就像孔雀一样,长得好看,身上却含有奇毒,所以只看表面,很难迷惑人呢。”他刚说完,后背就被人拧了一下,痛得他一咧嘴,见程瑶凤俊目含怒,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华子鱼忙道:“我是说有些人恶毒,但在座的几位姑娘,都是既美貌又善良,简直是菩萨的化身。”语书几人听了,都是含笑不语。
苏曼卿笑道:“华兄所说不错,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很对。”华子鱼苦笑道:“我要是那崖山先生,肯定好好报答那妇人。”程瑶凤道:“你想怎么报答?”华子鱼道:“我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好好过日子。”程瑶凤笑道:“你有银子么?”华子鱼一怔,随即笑道:“我说假如我是崖山先生,他怎么也是驸马爷,银子还能少了。”
程瑶凤呸的一声,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都亡国了,哪来的银子?”几人听了都是一笑,唯独青菊心中难过,暗道:“这位姐姐说得不错,我就是这样啊。”
华子鱼笑道:“那后来崖山先生到底怎么报答恩人的?”苏曼卿道:“当崖山先生说要报答那妇人时,那妇人摇了摇头,不要金银。岑明道便问她要什么,只要自己有的,决不会皱眉。没想到那妇人张口要了一件东西,令他左右为难。”
华子鱼奇道:“什么东西这样为难?他的命都是人家救的,还有什么不能给的?”苏曼卿道:“那妇人要的便是那柄金剑。”华子鱼吃了一惊,张口道:“这个确实有些难。”程瑶凤微笑道:“大丈夫说过话,怎么能不算数,别说一柄剑,就是再贵重的东西也应当给啊。”
华子鱼道:“你这不是说崖山先生,分明是在说我。”程瑶凤啐了他一口,转头过去,与翠墨低声而语。
苏曼卿心中好奇,暗道:“她们怎么这样快就熟悉了?”听到华子鱼相问,说道:“崖山先生摇了摇头,说这是他祖传之物,说什么也不能送人,除了此物,什么都可以。那妇人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华子鱼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位恩人真是通情达理,只要不是金剑,我想崖山先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苏曼卿微笑道:“那也不一定。”华子鱼大奇,急道:“兄台就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怎么样?”
苏曼卿道:“那妇人说金剑既是你的祖传之物,我也不能横刀夺爱。不过这一路上,我见你是个正人君子,心里极是佩服,现在打算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你。”
这句话一出口,华子鱼固然惊愕不已,便是程瑶凤几个美人也觉得不可思议,纷纷摇头。罗九哥脑袋摇晃着,说道:“这女人实在不要脸。”
华子鱼呐呐的道:“崖山先生早与公主完婚,夫妻恩爱,岂能再娶?但是这妇人救了他一命,如果没有她,公主此生再也见不到丈夫。何况他两番许诺,一次反悔不成,假如再次反悔,还不被人耻笑是反复无义的小人?”
罗九哥道:“反悔便反悔,否则公主怎么办?”忽听一人低声骂道:“放屁,反复无义,说话不算数,还有何面目去见公主,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么?”
罗九哥大怒,转头去瞧,却不见人影。他想大声喝问,见桑红娘向自己使眼色,又想此处人多,说不定会有仇敌在此,如果闹翻了,金剑世家定然会插手。他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发作。
语书道:“那崖山先生同意了么?”苏曼卿道:“岑明道自然还是不肯同意,那妇人大怒,问他是不是嫌自己貌丑。岑明道便说自己已经有了妻子,不敢委屈了她。那妇人听了,微微一笑,说这没有关系,只要能跟你一起,做小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