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招,罗烈出手渐缓,脚步越发沉重,几乎找不到那黑衣人的身影,只将铁鞭在身周疾舞。
苏曼卿见他如瞎子一般乱打,连对手在哪里都找不到,心中着急,踌躇道:“师伯,要不要帮帮他?”吴一轮道:“怎么,你又要发善心了?”苏曼卿道:“见义不为,无勇也。”吴一轮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曼卿道:“这黑衣人的武功十分厉害,我看即使师伯你出手,也最多跟他打个平手,或许还稍有不及。”吴一轮道:“你少用激将法,老子不吃这一套。”苏曼卿淡淡的道:“不救便不救,但也别找借口啊,我看那人的武功就是高。”
吴一轮怒道:“高个屁,信不信我三招之内,就将打趴下。”心想:“我得让他彻底服了才行。”苏曼卿摇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言不由衷,以您的武功要胜他不难,但若说三招,这个……”
吴一轮道:“怎样?”苏曼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吴一轮一见他如此表情,心中着恼,皱眉道:“你以为我吹牛么?”苏曼卿道:“并非我不相信,只是这个人实在太强,唉,太强。”说着,又摇了摇头。
吴一轮怒气填膺,胡须乱战,冷笑道:“你在这里好好看着。”苏曼卿道:“师伯当真要去?”吴一轮啐了一口,骂道:“臭小子,少装蒜。”
便在此时,那黑衣人突施怪招,手臂一缩一伸,只听喀喀的两声,罗烈双腕断折,接着胸口上又挨了一掌,翻身倒地。
那文士大喜,叫道:“好极了。”他走到董泽身边,踢了一脚,随即便是一阵尖笑,黑夜中听来,极为渗人,低头问道:“我的董公公,这次看还有谁来救你?”
董泽忙向怀中摸出一物,吞入口中,那黑衣人在他后背轻轻击了一掌,他张口又吐了出来。那文士嘻嘻笑道:“想死么?现在还不行,你的命现在可不归阎王管呢。等回了京里,得好好的侍奉你老人家,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哈哈。”
苏曼卿听到他的笑声,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上。
董泽听了这番话,只盼立时便死,真要到了京里,那就是生不如死,想起以前的所见所闻,脑中一阵晕眩,几欲昏倒。但那黑衣人早已点了他的穴道,别说撞墙而死,便是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了。
那文士向那黑衣人道:“多亏你及时赶来,否则我这条命就要被一群废物给送了。”李原听到这句话,心中愤怒,但又不敢发作,只将头转了过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罗烈,恨恨地踢了一脚。
那黑衣人道:“你家主人位高权重,朝野均知,谁还敢与他为敌?放着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非要与此种小人见识,左某以为不值。”
那文士道:“左门主有所不知,姓董的贪得无厌,屡次借刘公公之名,向我家主人勒索,主人早就恨透了他。发誓要将他拿住,亲手开膛摘心,方解此恨。”
又道:“路途遥远,只怕像上次一样出了差错,还请门主劳神走一遭。”
那黑衣人点点头,道:“好吧,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救他。”那文士尖声笑道:“除非有人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否则以门主的武功,中原武林又有谁是敌手?”
忽听黑暗中有人哼了一声,那黑衣人甚是机敏,喝道:“谁在那里,给我站出来。”众人都是一怔,只听那人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气。”话音刚落,那黑衣人身前刮起一阵劲风,卷得砂石乱飞,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掌风已刮得脸颊生痛,好似刀割一般。
那黑衣人大吃一惊,没料到还有高手伏在此处,左脚在地上一点,向后退出三尺,疑道:“你是谁?”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对面那人又一掌劈到,喝道:“特来戳破你的牛皮。”
那黑衣人大怒,暗运内力,气凝于臂,也是一掌劈出,两人双掌相交,波的一声,粘在一起。来人正是吴一轮,他一等掌力相撞,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立催内力压了过去。
那黑衣人猛觉对方内力如潮水般涌至,暗运内力相抗,一时间身上炙热难当,宛如在熔炉之中。他新近练了一门阴寒掌力“玄阴箭”,习练之时,秘处静室,吞吐内息之际,以毒水喂掌,功成之后,掌力阴毒无比。一经加身,即便是一头牯牛,也只瞬间便被毒死,如果再以内力催动,内功弱者,当场便会毙命。
刚才他以此掌在罗烈身上试验,颇有成效,暗忖这门掌功大成之后,武功必定更上一层楼。此时二人甫一交手,便以内力相搏,他又想以这门阴毒掌力伤人。不过吴一轮内功深厚,他没有可乘之机,只好静待对手内力衰退之际,然后阴毒乘虚而入,便可一鼓破敌。黑衣人既然作了如此打算,便只守不攻。
二人相持的一瞬间,吴一轮便觉对方的内功不若自己深厚,但极为狡猾,一任你如何进逼,他只站稳脚步不动。两股内力有如攻守城池的甲士,你有攻城利刃,我有防护之妙计。
吴一轮原以为只须片刻,便可取胜,哪知道半盏茶的功夫,那黑衣人依然能够坚守。那文士见状,以为黑衣人落在了下风,喝道:“还愣着干么,一起上。”
一众大汉齐应一声,纷纷举刀落下,苏曼卿大惊,怒道:“要不要脸,想偷袭么?”刚要过去帮忙,吴一轮道:“站住,不许过来。”苏曼卿一怔,停身不动,念头一转,已知其意,笑道:“师伯小心。”
便在此时,有几人的单刀已到了吴一轮的头顶,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俩个高手比拼掌力,周围布满了罡气,就如拉满了的弹簧,一经碰触,便遭反弹。
吴一轮左袖微摆,一股气劲拂出,钢刀顿时被反震回去,有人收手不及,竟将自己的脑袋砍掉了半边,余人大惊,便不敢冒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