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奇道:“你哪里看出她规矩了?”语书道:“这个人虽然长得妩媚,但是让人一见之下,便生亲近之感,而白娘娘却不一样了。”
苏曼卿这下听明白了,心想:“语书是女孩子,有些话不好直说,所以尽量会说的委婉一些。白明珠长得貌美如花,丰艳动人,一看便是个天生的尤物,男人见了大多会意乱神迷。但是她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都会让人觉得太过大胆,甚至有些放荡。这让一些女子怎么看都不顺眼,语书大概就是这样看她的。”
他忽见那壁画中的女子腰间挂着一件奇形兵器,奇道:“这不是赤焰钩么?”语书点头道:“这件赤焰钩听说是赤霞宫的至宝,但是丢失很久了。这些年来赤霞宫一直在寻找,白娘娘自从入主赤霞宫后,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不过均无收获。这次状元局特意将图画挂出来,大概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识得。”
苏曼卿道:“她们将我困住,便想打听赤焰钩的消息么?”语书道:“可能是这样,这些事情她们不会对我说明,只是猜测。”苏曼卿笑道:“白娘娘可是打错了算盘,这兵器我从未见过。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语书道:“不过公子却识得另一位,那也是至关重要的。”苏曼卿沉吟道:“你是说那个画中的儒生么?”语书道:“我猜白娘娘定然也知道那儒生是谁,但是同样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想不到公子竟然认识,这样重要的事情,她哪能轻易放弃?”
苏曼卿心中一直有疑惑,当他见到这四幅图时,便猜出其中的人物,但是想不通怎么会出现在状元坊,及至白明珠的出现,又牵出千寻海,更加想不通。他在脑海中想过数次,千寻海远在极东海外,与这几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当语书说出那赤焰钩是赤霞宫的至宝,心中一动,说道:“那儒生早死多了,白明珠即使找到了又有什么用。”语书听他这样说,奇道:“公子当真见过此人?”
苏曼卿仰头想了想,缓缓说道:“就在洛神宴之前,我曾到过一个绝谷,在山洞里见过他。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毕竟你没有画出面目,而那儒生我却实实在在的看见过,他的样貌我记得很清楚。”
语书听得好奇,问道:“这个人究竟是谁?”苏曼卿向石壁上一指,说道:“就是这个人。”语书顺着他的手指瞧去,见壁画中也同样有一个相貌奇特的儒生,眼睛深邃,似乎含着无穷的智慧。
只听苏曼卿道:“这张图就清晰多了,此人名叫元溟,是建文帝的四大侍卫之一,玄武卫。”语书奇道:“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公子怎么说见过他,难道这个人有长生不老之术,竟然活了这么久?”
苏曼卿笑道:“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无非是养生得法,可以延长寿命罢了。人要是都不死,土地虽大,却也未必容得下这么多人。”语书也笑道:“这点我倒没有想到,不过公子既然见过他,这个人的养生之道也够让人佩服了。”
苏曼卿摇头道:“你错了,我见到他时,也只是一具坐化的尸体。不过尸身涂毒,而口中又有颗奇特的珠子,所以才没有腐烂。”语书愈听愈奇,眼睛睁得大大的,说道:“这位前辈还真是奇人。”苏曼卿道:“还有更神奇的呢,你要不要听?”
语书道:“难道他还能活转过来?”苏曼卿笑道:“这怎么可能?不过你害怕死人,咱们还是不要说了。”他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将那次事情简单叙说了一遍。语书听了,忽道:“如果能学会那本奇门秘术,学不学武功都一样。”
苏曼卿摆手道:“遇到聪明人还是要小心,我上次就差点死在别人手里,有武功防身总比没有的好。你要是喜欢,等哪天有时间,我就教教你。”他见语书眼中亮晶晶的,闪着喜悦的光芒,微笑道:“你真想学?”
语书用力点点头,笑道:“如果公子肯收我这个弟子,婢子当然求之不得。”苏曼卿脸色一板,故意说道:“既然要拜师,那可是要行礼的。”语书道:“弟子见过师父。”说着,便要拜倒。
苏曼卿用手一托,忙将她扶起,轻声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语书笑意盈盈,说道:“只要能学到奇门秘术,公子说什么我都会听,哪怕是做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
苏曼卿一呆,心道:“难得她如此喜欢,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她才是。”他忽然拉起语书的手,沉吟道:“语书,我舍不得你做牛做马,想对你说一件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语书的小手被他握住,芳心乱跳,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别人,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把手抽回来,低低的道:“公子想说什么?”心想:“他不要我做牛做马,那又要做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脸上烫得厉害,头颈更低了。
苏曼卿见她眼波流转,面泛桃花,说话之时,温情脉脉,心中一惊,忙放脱她的手掌,正色道:“这本秘术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向他人提起,免得引来江湖人的觊觎,惹祸上身。”
语书怔了一下,笑道:“我都记下了,决不向第二个人说起。”她听苏曼卿关心自己,很是高兴,不过一想起刚才那个念头,粉颊又红了,偷偷向苏曼卿觑了一眼,见他并没注意,舒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
苏曼卿叹息一声,又道:“这位元前辈文武全才,又有忠义之心,可惜筹谋不成,被人害了。”语书想着自己学会那奇门秘术,而元溟便算是师祖,听说他被人暗算,心中忿忿不平,说道:“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奸诈?”
苏曼卿摇头道:“元前辈在遗书中并没有说,我猜他是不想说出那人的名字,可能因为那人非亲即友。否则以他心思细密,又有谋略,岂会轻易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