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被子动了一下,身边那个怪人从床上跃起,轻轻落在地上,他伸指在花果身上连点了几处穴道,才又转身,见程瑶凤正怒目而视,呆了一下,低声道:“姑娘,我这就带你出去,你先不要出声。”程瑶凤听他好像认识自己,声音又有点熟悉,连忙眨眨眼睛,那人这才为她解了穴道。
程瑶凤奇道:“你是谁?”那人摆摆手,向外指了指,意思那花婆婆还在。程瑶凤只好闭口不言,又过一会儿,听到门板响动,那人喜道:“好啦,那恶婆子走了,咱们赶快出去。”
程瑶凤连忙坐起,将外衣穿好,眼见那人已经转过身去,脸颊晕红,轻声道:“你到底是谁?”那人道:“程姑娘,我是苏曼卿啊。”程瑶凤吃了一惊,见他模样怪异,心中好奇,微一寻思,便知脸上做了手脚。
苏曼卿道:“程姑娘,你还能走么?”程瑶凤摇头道:“我手足发软,恐怕跑不了。”苏曼卿“嗯”了一声,道:“那我背你出去。”他拦腰将程瑶凤抱起,飞起一脚,将花果踢到床上,然后又用被子盖好,推门走出。
离开小院,苏曼卿迅速向东奔了下去。程瑶凤只觉得他上身不动,眼睛望着前方,神色淡然,心头一阵暖意,先前的不快之感也随之消失。不过想起俩人同床而卧,还是一阵脸热心跳,她不敢与苏曼卿对视,急忙闭上眼睛。但是那欢喜丸的药性极强,没过一刻,便又觉得燥热难当,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去瞧苏曼卿。
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不想闭上眼睛,慢慢地将脸贴在苏曼卿的胸前。苏曼卿奔出几里后,忽觉怀身子发烫,低头一瞧,见程瑶凤正温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娇嫩的脸颊早已红艳如花,胸前一起一伏,呼吸急促。
苏曼卿不禁脸热心跳,急忙转过头去,心想:“这欢喜丸又不是毒药,如果以内力催逼,反而令血液加速运转,药力更强。如果本人不能自制,别人很难帮上忙。”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暗暗以少阴真气助她平复气血,稍作缓解。
不过时间一久,便觉程瑶凤身子又热起来,而且比先前还要强烈,苏曼卿隔着衣服都能感到她身子烫手,不由和暗自忧虑。他见前方是一片树林,迈步走了进去,林中竟然有间破旧的木屋。走进去后,见墙上挂着几张兽皮,一副弓箭,另有一张木床,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灰尘,看样子是猎户的临时住所。
苏曼卿扯下一张兽皮铺在床上,将程瑶凤放下。
程瑶凤浑身酥软,躺在床上喘息着。苏曼卿道:“程姑娘,你觉得怎么样?”程瑶凤喃喃的道:“好热、热……”苏曼卿暗自皱眉,侧耳听旁边有水流之声,撕下一片衣襟,去河中浸湿了,敷在程瑶凤的额头上,说道:“你试着用本门的内功化解心中杂念,这样会好些。”
程瑶凤轻哼一声,眼神有些迷离。
苏曼卿心想:“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除非去找那老婆子要来解药。”低声说道:“程姑娘,你先等在这里,我去给你找解药来。”程瑶凤点点头,呢喃道:“那你快些,我要热死了。”
苏曼卿“嗯”了一声,转身出门,他唯恐有人来。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搬了几块大石放好,又砍下几根松枝,作了两支火把,一支不点火插在门前的大树上,另一支点燃了置于屋中,心想:“这阵法虽然简易,一般不明其理的人,是进不来的。”
他出了树林,又向花婆婆的小院奔去。想着先前与她交手,此人着实是个劲敌,如果再有白明珠做帮手,自己虽然可保无恙,却也决计胜不了。
苏曼卿想不明白,白明珠怎么阴魂不散,自己走到哪里,她便出现在哪里,当真邪门。正想着,忽听一人道:“臭小子,原来你在这里。”苏曼卿一惊,抬头见花婆婆与花果正站在面前。花果道:“妈,就是这家伙打我。”
花婆婆冷笑道:“先前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你将我儿媳藏到哪里去了?”苏曼卿道:“你强逼人家为妻,与强盗有什么区别,解药呢,快交出来。”花婆婆嘿嘿笑道:“我儿子便是最好的解药,你快将她带来,让果儿给她驱毒。”
苏曼卿大怒,呼的一掌劈出,喝道:“无耻老妇。”花婆婆知道他掌力雄浑,在自己在之上,不敢硬接,闪身转到一边,翻手亮出一对精钢双刺,直取苏曼卿的双目。
苏曼卿心想:“这老妇出手恶毒,可不能再给她留情,否则又要上当。”他连出数掌,将花婆婆逼退,见花果举刀砍来,左掌遥发混元劲,正中钢刀之上。当的一声,钢刀断为两截。
花果一怔,叫道:“妈,这家伙会妖术。”花婆婆喝道:“果儿,你站在一边,让妈来对付他。”苏曼卿哪里容她过来,欺进身去,向花果咽喉抓到。花果举手相隔,只觉胸口一麻,已被苏曼卿提了过来。
花婆婆大惊,叫道:“臭小子,你要是敢伤我儿子一根毫毛,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苏曼卿哼了一声,道:“我不伤他一根毫毛,只想伤几根而已。”说着,右掌一挥,花果头上落下一丛黑发。
花婆婆见他掌锋如刀,只须向下一偏,自己宝贝儿子的脑袋的非开花不可,吓得脸上变色,颤声道:“苏……苏公子,有……有话好说,你不可伤了我儿子。”苏曼卿道:“我也无意伤害令郎,只要你拿出解药,在下一定保他平安无事。”
花婆婆道:“我实话对你说吧,欢喜丸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催情药物,所以无须用药去解,只要令人将情感施放,药性自动会去除,否则只能等到经脉贲张,全身血管胀裂而死。”
苏曼卿皱眉道:“那如何才能施放?”花婆婆笑道:“苏公子这样聪明,应当明白。”苏曼卿脸上一红,心想:“这该怎么办?”他恐怕花婆婆欺骗自己,一指点在花果的左臂上,喝道:“你休要骗我。”花果大叫一声,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