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没有说话,但苏曼卿从他表情上看出来了,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怕是这个结果,但没到最后关头,我始终相信她还在等着我。”白象最终点头,说道:“陆九烟可能会去一个地方,咱们去那里,也许能遇到。”
苏曼卿眼前一亮,忙道:“哪里?”白象道:“龙吟谷。”苏曼卿从未听过这个地方,眼望着白象,道:“象弟,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象道:“我爹在世的时候,与陆九烟有一面之缘,他每年都有一段时间要到龙吟谷住上一阵子,所以我觉得如果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遇上。”苏曼卿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白象道:“我爹虽然见过他,但并无交情,而且这个人不讲情面,每测一事,必要来客做一件事情,否则任谁说情,他都不会答应的。”
苏曼卿道:“求人帮忙,自然要给些报酬,咱们先去看看,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答应他便是。”白象见他如此说,便道:“从这里去龙吟谷,大约要走两天多,我知道一条小路,咱们从那过去,可以省些功夫。”
苏曼卿道:“贤弟,你真是个好向导。”白象笑道:“我在这里住得久了,自然要清楚一些。”当即在前面带路,俩人穿山而行。苏曼卿跟在后面,只见白象走路之时,足下轻飘飘的,似乎并不点地,但行动并却不如何迅速,总以自己跟上为能。
每当纵身跳跃之时,白象看似笨拙,但总能一跃而过。苏曼卿跟着跳上,便觉十分困难。初时他还不觉怎么样,及时间一长,内息不继,呼吸也觉不纯。不过一到这个时候,白象不等全开口,便会先说歇一歇,竟然早已察觉。
如是再三,苏曼卿心中连声赞叹,暗道:“象弟武功高出我甚多,怪不得他在阮笑野面前有恃无恐,那天竟然能从他手中夺回宝剑,开始我还以为当时人多,阮笑野出其不意,现在想来,其实他早已想好夺剑的对策。只是我武功太低,没能看明白而已。”
二人走到晚间,已到龙吟谷,便在山中歇宿,打算天明之后进谷,这时在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兽鸣。
起初二人并未注意,但到了中夜,那鸣叫之声渐渐响亮,仔细听去,竟是惊人心魂。苏曼卿与白象分躺树的两边,听到这兽鸣,不由自主的醒了,暗自奇怪,便想问问他这是什么野兽。翻过身来,轻声道:“象弟,这是什么声音?”
但对面并无人答言,苏曼卿以为他睡着了,便不想打扰,自己也闭上眼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听着那叫声甚是低沉,但却如一束抛上云霄的钢丝,笔直而上,悠悠不绝。
苏曼卿听了一会,再也静不下心来,翻身坐起,暗道:“这里地处深山,人迹罕至,难道有怪兽藏于其间?”他二人有武功在身,自然不怕什么猛兽,但忍不住心中好奇,便想过去一看究竟。
回头去看白象,见他侧卧着身子,睡得甚是香甜,心想:“象弟累了一天,还是不要叫他了,我先过去看看。”他轻轻站起,向兽鸣的地方走去。脚步越来越近,但那声音似乎又很遥远,飘忽不定。
身至此地,苏曼卿竟然有些紧张,眼见前方林木极盛,雾气弥漫,视力已难望出几丈远。他唯恐出现野兽,便将铁剑拔出,缓缓前行。
又走一阵,兽鸣渐近,但林木越加茂密,怪树纵横,枝叶翻展,路也变得更加难走。幸好他有铁剑在手,遇到难走之时,只轻轻一挥,便可畅通无阻。就在这时,两株参天古木拦在眼前,树根之处分作两棵,但向上长了一段,竟又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棵,底部中间如同一个巨大的拱门。
苏曼卿看着怪树,暗暗称奇,心想这样粗的树,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树。他向旁边走过,打算绕过去。但一见之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两旁皆是悬崖峭壁,都被藤蔓野草遮住了,若不细看,一不留神便会失足落崖。而那拱形树门的中间,却有一条小径,不知道是人力所为,还是鬼神所辟。
他正自探看,忽听那兽鸣在前方响起,声音甚是响亮,似乎近在咫尺,好奇心大起,便仗铁剑而行,穿过树门。刚走了几步,忽觉脚下一空,身子向前便倒,他应变奇速,忙将前足在空中虚踢,借着一点之力,向前纵去。
不料这一纵竟撞在山石之上,双眼直冒金星,差点晕倒。苏曼卿‘唉哟’一声,捂着额头直吸冷气,站了好一会,才向四周打量。
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所处之地,是一座石台,眼前是一面光滑的石壁,身后是山体裂开的大缝隙,足有四尺多宽。刚才若是差得一步,便会跌入山隙之中,向下一看,黑洞洞的,时时冒出雾气,不知有多深。
苏曼卿暗叫好险,在石台上找了半天,再没有出路,心中纳闷,刚才那兽鸣分明是出自这边,怎么突然又不见了。无奈之下,只得转身退回。
这次有了经验,看的仔细了,才又从山隙跃过,向原路走去。此时雾气大盛,已较先前更为厉害,苏曼卿不敢走得太快,唯恐重蹈覆辙。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兽鸣再次响起,还是在前方不远处。苏曼卿心中恼怒,暗道:“这个畜生到底在哪里,怎么就见不到呢?”但在黑夜中又有大雾,视力不佳,纵然生气,也没有办法。
他恐怕白象醒来见不到自己,便将好奇心扔到一边,返身而回。不过走了几步,苏曼卿呆住了,原来先前的那条路已不知所踪,左瞧右看,也不像刚才走过的,忖道:“我从树门进来,没走多远,便撞在石壁上,怎么向回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见到那株怪树?”他清楚的记得,树门的两旁都是悬崖,并无第二条路,而现在所处的地方却极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