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从未见过如林若冲这般执着的人。不过联想到他为了比剑,连自己的亲兄长都能杀害。这人已不可以常理揣度,简直是个十足的疯子。
但苏拙仍努力保持平静:“李宣是被你杀的?”
“没错!”林若冲供认不讳。
“你为何要杀他?”苏拙问了一句废话。
“他已经活得够久了!”
苏拙知道,自从在金陵道观,林若冲必然已经对李宣动了杀机,只是因为当时李宣势力庞大,林若冲只得蛰伏待机。而林若冲必然是一路跟随苏拙来到大漠,见了两边人马在棋枰上火并,趁机偷袭,杀死了李宣。
苏拙叹了口气,当初自己还提醒过李宣,想不到他终究难逃一死。而更让苏拙心惊的是,李宣身负三重山那样奇诡的身手,居然终究没有逃得过一剑霜寒的偷袭。
或许是李宣自以为困死了无我、风从归,心满意足,放松了警惕。又或者是林若冲这些时日来,艰苦磨砺,剑法又更上了一层楼。
不论是何种原因,这一战都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这对决虽然只有一招,却也足以名垂史册。仅仅一招,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胜负已成事实,多思无意。苏拙望着李宣,这个纠缠多年的对头,终于受到报应。苏拙心中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难受。在这时候,自己居然露出兔死狐悲的感伤来。面对林若冲寒意森森的剑尖,莫非轮到自己了么?
林若冲手中剑凝在两人之间,他冷然道:“现在你准备好受死了么?”
苏拙轻轻一笑,道:“方才你偷袭那一剑并没有用全力,否则我早已死了!”
林若冲点头:“没错!”
“为何?你杀李宣难道不是用的这招么?”
林若冲道:“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苏拙忍不住问。
林若冲道:“李宣是我要杀的人,因此并不在乎用什么招式杀死他。而你是第一个敢小瞧我剑术的人,因此我要明明白白地杀死你!”
苏拙一时间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林若冲既有一剑霜寒的阴险奇诡,有时候又如同孩童般天真。这些本就相互矛盾的特点,在他身上居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倒不是说林若冲这样一个人,有多少魅力,多么吸引人。而是忍不住让苏拙这样的人,产生了研究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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