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外边已经是一片狼藉,甄仁才带来的酒菜洒了一地,桌子也翻了,油灯摔在地上,掼出了一片油渍,上面腾越着青蓝色跳动的火焰,王天逸的脸被监笼的阴影分割成一片片的,闪着青幽色,看着甄仁才坐倒在地上的狼狈,这张脸浮现出一副鄙夷的笑容。
“就你这样,嗤。”王天逸冷笑了一声。
被这声嘲笑刺的回过神来,甄仁才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他才意识到他受了奇耻大辱,他的手从火烫的耳朵上摆下来,“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只对着笼子里的王天逸,愤怒的脸都扭曲了。
“呵呵,想捅我?”王天逸鼻子里不屑的笑了两声:“你敢吗?不怕你那光辉的前程受影响?”
“你?!”甄仁才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指用力,长剑的剑刃在空中转着圈,恨不得马上就要刺入栅栏之间,饱饮本身隐在阴影里的这个人的血肉,尽管不久前他还称他为兄弟。
两人对视着,连风都好像静止了,禁闭室里忽闪的火光映照的黑影如鬼魅般闪来闪去,空气里只有裹着长剑的如白霜一般的寒气在翻滚。
“呵!我和一条死狗较的什么劲呢?”甄仁才突然笑了,然后整个人好像都松弛了下来,他舒服的把长剑收回剑鞘,反身收拾了桌子和油灯。
王天逸却不好受,本来就如同一条狗一样被关着,身上还背负了莫大的冤屈,他气啊。
人气如何?
怒气就如胸中有火一般,发不发的出去一样伤肝,本来王天逸并非惹是生非之人,他怒打甄仁才只是为了泻火,并无伤人之意,他只是想舒服,想要心中怒火可以发泄。
但眼前这个背叛他欺骗他的人却突然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笑眯眯的模样,想对之生气的人不生气,那么生气的人自己就如同关上了炉火的铁门,一股火一样的怒气在炉膛里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简直好像要把王天逸自己炸成碎片一般。
“你这个小人!”王天逸愤怒的用手握住了铁柱,他对着甄仁才大吼起来:“混蛋东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哼...”甄仁才面对着怒不可遏的王天逸飘逸的一撩长衫下摆,很潇洒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笼中怒发欲狂的王天逸,他冷笑了起来。
“小人?不知道谁偷了师门的寿礼?还好意思说别人小人?!好好找个铜镜照照自己,你有资格说别人吗?”甄仁才微微冷笑着说道。
“我没偷!”王天逸吼了出来,现在“偷”这个字他每听一次就会浑身哆嗦一次,如同唐博的透骨钉钉在自己身上一样,这个字马上就可以让他忘了所有的一切,有的只是证明自己清白的冲动。
“没偷?寿礼谁一路带着来的?封条怎么不见了?”
“封条岳中巅撕的!我江湖经验不足,错看了岳中巅,但是我拼死护的寿礼?!我怎么会偷?!我不会偷!我冤枉,你们去查.......”王天逸的这个回答已经说了无数次,但现在听到这个问题,他眼前仍然看不到了甄仁才的样子,不管谁问他“偷”的问题,他看见的只有一个坐在光明中的神,他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对方询问的任何事情,好像每回答一次,身上的冤屈就洗刷掉一分似的。
“得了!”甄仁才不耐烦的打断了王天逸絮絮叨叨的自白,他指着王天逸说道:“寿礼就你一个人带着?你没有嫌疑谁有嫌疑?!”
“我?”王天逸再一次的哑口无言,但他一百零一次的回答道:“你可以去查!要是我王天逸偷的,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在杨家客栈,我为了师门荣誉出生入死,那些客人都是证人....什么?你....”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说话?亏有还有脸?!”王天逸这时才醒悟过来——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掌门或者师傅,而是一个他曾经当作兄弟的人。
“师门荣誉?有脸?”甄仁才冷笑着站了起来,他一直走到铁柱跟前才停住,伸直的手指都快要顶住王天逸的鼻子尖了,他脸上正义凛然:“我问你,包青天为了皇上的朝纲,不惜杀了亲侄子,而现在你是最大的嫌疑犯,我搜集你的证据给掌门,究竟是你看重师门荣誉还是我看重?难不成你说包青天是小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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