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华大夫抱着药箱也跟了进来。苏那柔帮叶醉秋清洗好伤口,华大夫取出金创膏帮他轻轻敷上:“公子,你好生歇着,别太劳累,柔骨化功散的解药明天就能配制好,你就放宽心,好好睡一觉吧。”
叶醉秋居然很安静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乖乖的躺到床上。
望着格外安静的他,苏那柔心中反倒更加怜惜。这个原本武功盖世的叶醉秋,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想必心中定是难过得很,只是他表面却伪装得很坚强,从不肯示弱。只是想不到的是,他的心思竟如此敏锐细腻,竟能看出她的用心,他原来竟是这般智慧的一个人。只是他和关媚究竟有什么恩怨呢?竟将他害得这般凄惨,封了全身功力不说,竟然还要给他吃化功散?
苏那柔纵使聪明绝顶,此刻却也猜不出,关媚究竟有何居心?
华大夫收拾好药箱道:“姑娘,你也不用太担心,药我会按时让人煲好了送来,你只要注意不要太刺激他就好。”
“多谢华大夫,让您费心了。”
“份内之事而已,厨房全天都有食物,饿了就自己去拿,午饭和晚饭我都会派人送过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别太累了。”
“好的,谢谢!”含笑将华大夫送出门口,然后倒回房间。
叶醉秋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闭上眼睛假寐。
苏那柔倒了杯茶,一边慢慢品茗,一边也安静的打量他。
但见他两道清俊修长的眉微微皱着,睫毛长长翘翘,居然比女孩子的还要漂亮。鼻子俊挺坚毅,端正得不得了。嘴唇厚薄适中,唇形优美,嘴角微微上翘,丰润而又引人遐想。面庞仿佛是神界最灵巧的手精雕而成,没有一丝一毫的缺点。骨肉均匀,肤色莹白,泽润如玉。虽然容颜憔悴,却更加吸引。脖子上新伤的那道疤痕,非但不见丑陋,反而更惹人心疼。
你即使把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词语,都用在他身上,也不足以形容他俊美的万分之一。他的俊美是那么无法形容的让人深深震撼,只能让人慨叹,老天爷太不公平……
苏那柔瞧得都有些呆了,良久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叶醉秋突然睁开眼睛道:“苏那柔,我又饿了,你快去找点东西给我吃。”
“哦。“醒过神,放下茶杯,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厨房,拿了几个馒头,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来,眨眼间就跑了个来回,仿佛跟没去似的,如果不是手里多了几个馒头,还真不相信她刚刚跑出去过了。
叶醉秋有些发呆的看着她手中的馒头,又看看她,坐起身喃喃道:“你莫非中邪了么?跑那么快,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要死人了呢。”
“快吃吧,哪来这么多废话?”苏那柔抿嘴轻笑:“等你吃饱了,长了力气,我明天就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送我到安全的地方?什么意思?”接过馒头啃了几口,他眼里一丝疑惑。
“你现在没有武功,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先把你送过去,然后我要回顺德客栈一趟,我娘亲被人劫走,那帮劫匪定是有所图谋,必然还会去客栈与我联系,我也才好顺藤摸瓜,想办法救出我娘。”
叶醉秋边吃边道:“我不用你安排,你尽管去就好,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你不用管我。”
“你这个样子,一个人怎么能行?即使有事也要等身体恢复了才能去做,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再说。”
叶醉秋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我能吃,能睡,能走,怎么不行?我又不是废物,你那么担心我做什么?莫非你喜欢我不成?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喜欢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可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那柔好笑的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脸皮莫非是鳄鱼皮做的么?别以为自己长得比别人好看,别人就会喜欢你,要不是看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眼角都不会瞟你一眼,你还是少臭美吧。”
叶醉秋哼了哼:“帮我倒杯水,我渴了。”
给他一个大白眼,还是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倒是挺会使唤人。”
叶醉秋接过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又将杯子递给她:“我可不是你的什么救命恩人,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是柳放,如果不是他梦见你有危险,请我来保护你几天,我和你可是八辈子也打不到一竿子去,你要谢就去谢柳放,用不着来谢我。”
提到柳放,苏那柔不由沉默下来。对柳放,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像是渴望,又像是害怕。有的时候很想接受他,很想和他在一起。有的时候却又非常抗拒,总是担心自己会步师父的后尘,不敢随便付出真心,深恐自己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叶醉秋见她突然不说话,脸色阴郁,不由轻叹了口气:“那个柳放对你可真是好得没有话说,宁可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先顾着救你,你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砰”地一声,苏那柔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心情突然就变得很恶劣,冷冷道:“吃你的馒头,关你什么事。”掀开竹帘走了出去。
“这个凶丫头……”叶醉秋发怔的瞪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皱起眉头,小声嘀咕:“翻脸比谁都快,心思也古怪得很,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柳放呀柳放,你的爱情看来也不会那么顺风顺水,有得你的苦头吃了。”
……
八月一日,晨,微风徐来,夹着远方泥土的芬芳,清新而又爽气。天边的朝霞灿烂多姿,渐渐散去。初升的红日也渐渐退去颜色,变得白花花刺眼。时间就是这么不知不觉悄悄移逝,天已经大亮大亮,赶走了晨曦。
柳放和萧水寒整整在黑猫堂外守了两日,终于见到关媚。奇怪的是她竟然只身一人,身边居然没有弟子跟着。
只见她一身黄衣,黄裙,黄面纱,风姿卓越,娉婷婀娜的缓缓走进了黑猫堂。
柳放和萧水寒心下虽然奇怪,却也无暇细想,互望一眼,刚准备跟着偷偷溜进去,却突然看见一伙人,抬着一个担架到了黑猫堂的门口。
放眼望去,那担架上躺着的人,竟然是那可恶至极,该杀千刀的金世俊。他身边跟着他那三位,穿得黑黑白白,怪里怪气的叔叔,身边簇拥着十几个穿褐衣短打的属下。
柳放一见到那金世俊,一股无名怒火就直冲脑门顶,恨不得冲上去就赏他几下好的,但一望见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觉又大是奇怪。这个死小子,都快摸黑下地狱了,还不在家好生呆着,却跑来这黑猫堂做什么?
原来他那日情急射了暗器,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那枚暗器竟钉入了金世俊的骨头里,把那个金世俊竟整得那么惨。看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以为他坏事做绝,恶有恶报,重病缠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