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奸计
钟子昂听完爹爹钟相的计划,不由惊道:“硬请王重阳出山?这……这似乎有些太冒险吧!王重阳自归隐之后,一手创下全真教,更是不问江湖事,潜心修道,爹爹想要硬请他出山,恐怕难上加难啊!”
钟相笑道:“昂儿,你要记住,有时行非常事,便需用非常之手段,就算再难的事,也要试上一试,若不另辟蹊径,先致之死地而后生,又岂能成就一番大事?”
钟子昂点了点头道:“是!孩儿受教了!”
邢掌柜继续讲道:“哪知钟坛主刚刚上山,却碰到各大门派围剿这个“活死人”,于是便混迹其中,想要趁机对王重阳下手,哪知无意中竟得知此人与王重阳关系密切,更获悉王重阳归隐之前,曾将天剑交付与他,却不知因为何故遗落江湖,机缘巧合之下又被杨坛主得到,得知这层关系之后,于是钟坛主索性改变计划,一路跟随这姓薛的,想要找机会将他制服,从而取得破解天剑的方法。”
钟子昂接口道:“原来如此,可那活死人武功高强,以爹爹一人之力又如何制服得了他呢?万一行动失败,岂不是危险的很?”
他说到这里,不由朝钟相看了一眼,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钟相见儿子关心自己的安危,顿时心里舒坦了许多,接过话道:“不错!当时我上终南山,本想以武力胁迫王重阳,好逼他交出天剑秘密,可想来想去,终觉王重阳那人甚是自负,武功虽不足道,可是在江湖上深得群雄拥护,生怕到时计划失败,惹他一怒之下,再度出山,号令天下群雄与明教做对。那时就得不偿失了,想来想去,只好暗中盯着活死人,想要找机会将其制服,然后以此要挟王重阳。”
钟子昂听到这里,也附合道:“不错!王重阳虽然归隐,可江湖群雄待他甚是礼遇。唯他马首是瞻。若是万一有个闪失,便会为我义军惹来不必要麻烦。这活死人是江湖魔头,黑白两道皆已得罪个遍,就连当真皇上赵柳老儿都想要杀他,若是从他这里下手寻找天剑秘密,就算用任何手段,江湖中人也不会说什么,自是比对付王重阳容易的多了,爹爹当真是神机妙算!”
钟相却高兴不起来,叹了口气道:“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后到跟随这姓薛的到了黄河渡口。我为了接近他,便借维护王重阳侠义之名的机会,故意与崆峒五老儿打了一架,想要借机下手,不曾想却差点死在那五个老鬼手里,想想那一战,至今仍是不寒而栗。后来若不是活死人出手相救,恐怕我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唉!”
“啊!崆峒五老也出山了?”
邢掌柜听得钟相这翻话,惊的目瞪口呆,脱口问道。
钟相点头说道:“不错!这崆峒五老武功确实了得,只可惜人却笨的出奇,他们原本是想联合恒山派静越师太那一干尼姑。上终南山找王重阳逼他交出活死人,好替师侄青尘子报仇的,哪曾想却不知活死人当时就在他们身边,竟将他们所说的话全部听去,且暗中教训了他们一翻,却仍然不知,当真蠢的可以!”
钟子昂问道:“爹爹。既然你已得知崆峒五老与恒山派一干联手人要找那活死人报仇,且又知道他当时在场,为何不借此机会,好与对方联手制住那小魔头,反而平白无故与崆峒五老打起架来了呢?此中原因,当真令孩儿不解!”
钟相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当时又何尝没动过这个念头呢?只是想到那活死人武功如此厉害,眼睁睁看他坐着不动,手中长筷轻轻一动,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将一根小拇指粗的钢筋弄断,实是匪夷所思,一时没绝对把握,这才不敢以身犯险。”
小青也忍不住问道:“钟坛主,以您老人家的武功,再加上崆峒五老和恒山派一干尼姑,难道竟也制服不了那活死人吗?”
这时,正在赶车的蒋毗也叹了口气道:“若在半个时辰以前,我也会如此相问,可现在想想,便心生胆寒,钟坛主只有取得那活死人的信任,方才可以有机会接近他,除此之外,恐怕再无他法了!”
邢掌柜等人“哦”了一声,半晌不再说话。
钟相点了点头,随即将在终南山上薛空灵对战群雄,以及后来又在船上游困崆峒五老及恒山剑阵的一幕幕仔细讲了一遍。
众人待他讲完时,全身已被泠汗湿透,面色更是煞白。
邢掌柜半晌才叹道:“真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种人,这活死是分明是神鬼,这哪是什么人啊!”
钟子昂心中虽有不服,可再想想薛空灵刚才举才投足间连杀十二名大内侍卫的手段,也是再不敢说任何话。
一时间,他心中尚有多个疑问,最终还是没忍住,看了爹爹一眼,朝邢掌柜的问道:“邢掌柜,方才在路上,听爹爹说这活死人似是已经答应要与我们一同去洞庭湖参加赠剑大会的,可是为什么却又突然变卦了呢?”
邢掌柜听得他问,一时看了看钟相。
钟相半晌才道:“我也猜不透这其中原因,按说经过此番事情,这姓薛的自会对我们明教感恩带德,不知却又突然离去,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邢掌柜也道:“是啊,此人行事不合常理,心思实是令人难揣!”
钟子昂见他们也不知道,一时越发不解,朝钟相问道:“爹爹,只是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蒋毗竟与那些大内侍卫联手,难道这也是计谋的其中一环吗?”
邢掌柜叹了口气道:“这或许是在下画蛇添足,以至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生疑了吧!”
钟相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看也不尽然,按说昨晚有了那些官府搜查作为铺垫,活死人已经对朝廷恨之如骨,这次咱们又让蒋毗与大内侍卫从中合作,再假装大义灭亲,只能让事情越发顺利,让这姓薛的对明教越发敬佩,却不知他又为什么突然离去,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钟子昂听到这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半晌才又问道:“邢掌柜的,现在计划全盘落空,那到时赠剑大会还要不要如期举行呢?”
邢掌柜想了想,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神秘的泠笑,说道:“召开,当然要召开。眼下我们聚众谋反,想要夺那赵姓老儿的天下,谈何容易,那些觊觎天剑的群雄,个个武功不弱,若是自此以后,能尽数归顺我明教,任由我们指挥,那咱们岂不又多了一股生力军,挥军南下,夺取赵氏江山,岂不是指日可待?”
钟子昂一拍手,脱口赞道:“妙啊!我怎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邢掌柜与钟相相视一笑,也不说什么。
钟子昂却又面现忧色道:“可是,邢掌柜,正如你所说,那些人既然敢去参加赠剑大会,自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岂会甘心情愿任由我们指挥呢?”
钟相泠声说道:“哼,等他们去了洞庭湖,就由得不他们了!咱们那么多舰炮,难道只是摆设不成?”
钟子昂一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一时间,车厢内四人各有所思,再不说话。
“驾!”
只听得车外传来蒋毗驱车驾马声,一时竟不绝于耳,在空中久久回回荡着。
那马车迎着夕阳急速奔去,竟是别有一翻味道。
薛空灵识破钟相等人奸计,一时只觉人心叵测以,对明教中人顿生厌恶之情,也不便开罪于他们,随即找个理由迅速离去,心里又挂念若芷清,生怕她遭遇不测,便抱着女儿一路飞奔,直朝临安府奔去。
他原本想直接去终南山活死人墓看看若芷清是否在那里,可一来自觉无脸再见林朝英,二来直觉告诉他,也许去临安是对的。
行至一处镇子,他用邢四通送的黄金买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大车夫,用去几两,便直朝临安奔去。
一路上,薛空灵所见之处,皆是难民流窜,盗匪横行,有好几次,那些不长眼的土匪,竟在半路打起了他的主意,结果不仅没讨到半点好,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身上银子皆被薛空灵全部收缴了去。
薛空灵一路上自又得了百余两银子,特意多赏车夫二十两,沿途看到灾民,一时心里难过,又将银子尽数散了。
车夫接了这趟活,平白得了数十倍银子,干起活来自是卖力,一路按着薛空灵的吩咐,马不停蹄的朝临安府直奔而去,中途很少歇息,就似铁打的身体一般,根本不知道累。
薛空灵为了能尽快赶到临安,每到一镇,便换了拉车的马匹,更买足了粥和干粮路上带着三人吃,丝毫不敢多作停留。
这一路行来,倒也甚快,只过了短短半月光景,便已到了浙江地界,眼看快要进入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