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刚一进去禀报唐威,里面便响起了一番由脚步声所产生出来的动静,站在外面的蒋天启依稀能够听见唐威和他人说话的声响。
一会过后,承德走了出来,竖着兰花指卷着鬓角处的白发,嗲声嗲气的道:“蒋神将,赶紧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蒋天启弯腰拱手道:“谢公公。”
便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他深知,在这皇宫大院里,有三个人不可得罪。
权大势大的秦太后,年轻有为的当今圣上,还有便是眼前这老谋深算的太监总管。
走了进去,只见唐威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的批改奏章,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看起来倒很像几分贤明君主。
蒋天启不敢怠慢,赶紧双膝跪下道:“微臣蒋天启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威见着却另眼相待,手握毛笔批着奏章道:“免礼,不知蒋爱卿今日前来找朕有何要事。”
而蒋天启听着却有些纳闷,难道皇上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想着也有些不可能,便还是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微臣此次前来却又一事,还望皇上定要准许。”
“哦!朕倒要听听,是何事将一方神将急成这般模样。”此时,唐威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微抬起头,双眼当中闪着早已在意料之中的微光,笑着道。
蒋天启看其模样,心里痛的咬牙切齿,但却只好忍着,心里暗骂了两声后,便道:“皇上,微臣身体不适,想解甲归田,不再涉足朝政,染指战事。”
唐威听后先是一惊,外表表现的很是惊讶,可内心却在一阵的窃喜,皱着眉头道:“蒋爱卿何出此言,现在的你正值虎狼之纪,乃是报效朝廷,报效国家的大好时光,怎可出此逊言。”
“皇上不必多劝,微臣既已做出了决定,结果就不会再变。”蒋天启虽是低着头在说话,可却不难想象,此时的唐威该有多得意。
叹了口气,唐威故意摇了摇头,唉声道:“唉!好吧,既然爱卿如此执着,那朕就不再勉强,准了。”
“但这抓捕余孽的三天期限还未到,不知爱卿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现在给朕交个实底,还是……”顿了声道。
唐威也是个惜才之人,他知道蒋天启是个忠心耿耿的将才,如果就这样浪费,岂不可惜,所以他在给蒋天启机会。
可蒋天启却朽木不可雕也,竟如此出言道:“皇上,微臣不才,实在难担重任,既已退出了朝政,还望皇上另寻他人。”
这话一出,气的唐威鼻出青烟,火冒三丈的内心却假装淡定的道:“朕看此事非爱卿莫属,爱卿跟了余孽这么久想必对其也算是知根知底,如果此时换了别人,难免会有些不适应,还是爱卿继续担着吧。”
蒋天启刚想反驳却再次被惊了一跳,内心有一种被安慰的感觉。
“爱卿为朝廷,为国家做出了太多,朕无以为报,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想必爱卿就这么一走了之也实属不甘,倒不如留在金卫府继续追查余孽,时日不限,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唐威再次说道,眉宇之间多了一分来自内心的喜悦。
可蒋天启如今早已看透面前这位虚心假意的主子,刚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便再次被唐威给拦了过去。
“好,爱卿不说话朕就许为默认了,希望爱卿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为朝廷,为国家建功立业,立下汗马功劳。”唐威说完,便向后宫行去,根本一点机会都不给蒋天启说道说道。
无奈,皇上的圣命谁敢不从,蒋天启只好认命。
但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唐威不但没有追究他血洗黑龙寨一事,还给他不定的期限去追捕余孽,难道说这一切都在唐威的预料当中,都是唐威所为。
想到这,蒋天启气的汗青头白,咬牙切齿的正小声骂着唐威小人,刚骂没两句却迎来了书房门口的一阵咳嗽声。
“蒋府长,你看这兵符是不是应该上交皇上啊!”承德站在门口,深看了一眼蒋天启,严肃的道。
蒋天启平静下来,二话没说便从衣物当中掏出了一枚龙式兵符,很客气的交到承德的手上,随后缓缓退去,向皇城外行去。
一路上蒋天启都在想,如果日后当他查出陷害自己的真凶真是面前这位看似仁慈的皇上时,自己该怎么办。
是原谅他!还是反抗他!
随后蒋天启也没再多想,中途还到兵部交接了一下工作,这才回到了府中,火急火燎的便找谋士黎祖贤开始商讨。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皇上非但没有怪罪,甚至连提都没提黑龙寨一事,就连余孽一事也只是粗略的过问了一下而已。”
“如今本将武职罢免,兵权上交,竟成了一个保卫皇城安全的府长小官,这要是传了出去,可真令人笑掉大牙啊!”蒋天启感叹道。
一旁的黎祖贤却躲在一旁偷笑了两声,这才安慰道:“将军不必难过,依小生来看此事并非什么坏事,而是一场好事。”
“将军历来处于中间人的位置,不忠于秦太后,也不靠拢当今皇上,是个有想法的主子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拉拢你,可如果你偏偏不争于事实,顽固抵触,那么得不到你的人必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你,所以这一念之间的命运好坏,都来源于将军你自己。”
黎祖贤看起来还并没有说完,喝了口热茶继续说道:“既然皇上现在还命将军为朝廷的一方官员,那就说明皇上并没有放弃将军,还想继续拉拢将军为他效力,毕竟皇上手里有兵没将也是一桩愁事。”
“依先生所言,本将的兵权放在皇上那只是暂时的由他保管,果然将来本将加入了皇上的阵营为他对抗秦太后,那么兵权还是归自己所有。”蒋天启听过这番话后心情有所好转,感慨的说道。
只见黎祖贤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可蒋天启却再次问道:“那依先生来看,本将今后需怎么办事才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呢?”
听后,黎祖贤起身看了一眼蒋天启,深邃的眼球黑白镶嵌,很明显,黑的更多一些,里面依稀透着一丝丝的阴谋。
“将军只需记住,今后行事不可再鲁莽冲动,而要多请教你认可的主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步错,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