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李二扔下板车,走到雀儿身边,轻轻的呼唤了一句。
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雀儿哭的梨花带雨,道:“二叔,我想娘了!”
“麻雀,别怕,你娘在家里等你呢,听话,在哭的话,领导可是要扣积分的!”李二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来安慰雀儿,他只能撒着一个又一个谎,所谓善意的谎言,被李二有意无意的用了很多。
他很怕雀儿得知这一切的真相以后,会不会承受不住,他没有办法,只能在谎言的路上越走越远。
“雀儿不哭!”雀儿擦干净小脸上的泪水,紧握着小拳头,道:“雀儿要对每个人都笑,我要积够一千分,坐着四轮车回家!”
“对,坐着四轮车回家!”李二抱着雀儿,狠狠的点了点头。
人世间的悲哀事,真的说也说不清楚。
李二在与铁柱分别的时候,铁柱曾经对他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二坚信这一点,那怕是现在的生活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他心中的反抗热火,依旧没有熄灭。
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他纵然是送死,也死的无怨无悔的机会。
雀儿又出现在了砖厂,依旧是每天没心没肺的笑着。
乔正平这几天越发的失魂落魄,李红梅的离去,像是让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的死去。
他每天都会望着同一个方向,那是山西省,也是他的家。
每次看到乔正平枯槁黯淡的头发,布满灰尘的脸,还有那双浑浊的眸子,李二心中都有些微微酸涩。
李二总是想,乔正平的心,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究竟承受了多少的伤痛?他会不会也想大哭一场?
可能他哭也哭不出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欲哭无泪。
86年12月25号,一天的时间,雀儿再一次消失了。
不过这一次雀儿不是跑到那个无人的角落去哭了,她是生病了。
半个多月没有看到李红梅,疾苦劳累让这个不过九岁的孩子终于一病不起。
雀儿发了高烧,小脸颊通红,躺在床上,早就昏迷了过去。
“乔哥,在这样下去,雀儿会死的!”宿舍里,李二摸着小雀儿滚烫的额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现在是下午吃完饭以后的休息时间,搬砖的十几个工人都来了。
小雀儿几乎可以说是整个砖厂所有人的开心果,现在他却病了,让所有工人都慌了神。
“牛哥不会让出去的!”这是张子栋,狠狠的握着拳头,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派上用场。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雀儿死吗?”郭刚打了一盆凉水,把毛巾拧湿,敷在雀儿的额头,给她降温;听到张子栋这话,他顿时就急眼了。
“不行我们都去求求牛哥,雀儿还小,说不定他会同意的!”李狗剩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这样说道。
当下李二留下照顾雀儿,乔正平伙同张子栋,郭刚,李狗剩等十几个砖窑的工人,全部狂奔向了牛哥宿舍。
半个小时以后,这群人灰头土脸的回来,牛哥不答应。
“雀儿,爹对不起你!!”回到宿舍,乔正平一下子就扑在了雀儿的身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哭的却像是一个小孩,让砖窑的十几个工人都看不下去,心中酸涩,眸子里嗜满了泪花。
到了25号的晚上八点多钟,雀儿的高烧依旧不退,烧得孩子全身都冒着热汗,快要虚脱了。
冷汗打湿了雀儿枯槁黯淡的发黄头发,一缕又一缕湿发黏在雀儿的脸颊,她张开小嘴咿呀着,像是在说着什么梦话。
看着雀儿痛苦的神情,一伙人急的都快要哭了。
晚上十点多钟,雀儿依旧是高烧不止,下工以后,十几个工人都来看过雀儿,由于太劳累,所有人都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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