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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杭州善酿 ̄之一

问剑录 諸葛清 2077 2021-12-01 11:25

  蛛网连延、一片的荒烟蔓草。

  废弃十馀年的林家堡,等若名符其实的鬼屋。

  叶敛手提油灯,自大厅朝後园缓步行进;雪居中、流风压後,手上也是一

  盏油灯。

  自大厅穿堂过室,眼前霍然一亮 ̄三月十四,几是满月,月光映照林家堡後

  花园,使得三人不必再依靠昏暗油灯照路伤眼,舒服了许多。

  但舒服的只是眼睛,心里却不舒服。

  昔日的林家堡後花园,如今连条路迳也找不出了。

  但见杂草丛生、枯枝散落,他们一到,又兼蚊蚋四起、蝇遍布。

  雪已不自禁退了一步,正撞到流风怀里;流风、叶敛也大皱眉头 ̄在这种

  地方,怎么找线索?

  仔细观查,还是可以看出花园东、西各有一排房舍。流风道:「去哪边?」

  「西厢。」叶敛直觉判断,肯定的回答。流风便将油灯交到雪手上,抽出

  腰间倭刀,走到前头,不断挥刀砍草劈枝,不久便将自後堂至西厢的『路』给清

  了出来。

  行至西厢前,过一小桥 ̄桥下的园河在月光映照下,显得黑不见底、鬼气森

  森 ̄穿厢门、至房前,又见一左一右两间房间。

  叶敛更不打话,便朝左首房间行去。

  三人一线入房之後,将油灯放在房中的圆桌上,便各自转身检视房内。

  叶敛没看其它地方,一迳走向书桌。

  君聆诗的习惯,重要大事总是留在书桌上。以往如此、在南宫府寒雨楼如此

  、於林家堡必然也是如此。

  书桌在窗下。窗棂蛛丝密布,有如厚墙,莫说现下已经入夜,即使是白昼,

  只怕阳光也无法透入。

  就著油灯火光再定睛一瞧,那染满灰尘的蛛丝却又不像蛛丝,它的一纹一理

  、一丝一条,倒像是江山河川;木条制成的窗棂不规则排列著,又似君聆诗带他

  游历万里路的行途。

  叶敛摇摇头、定了神,检视桌面。

  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但见砚蚀、墨断、笔乾、纸黄,镇纸也已锈迹斑斑,很

  明显,十馀年来无有人用过。

  纸上无字,连翻几张均是黄纸而已,无有线索。

  叶敛一叹,身子一转,手肘却忽然碰倒了一样物事。

  那物事倒在桌上,轻轻的一声『咚』,在这万籁俱寂的林家堡中却已是巨响

  ,自然也招来了流风、雪的注意。

  两人走近前来,与叶敛一同看著他所碰倒的东西。

  是一只小酒瓮。

  叶敛取起酒瓮,是一般的褐瓷,上头无签、无字,无有产地指名。

  但酒瓶上灰尘不厚,瓶塞也还牢牢的堵在瓮口,拿起酒瓮的重量,很明显感

  觉到其内尚有半壶冷酒、老酒。

  「君聆诗留的吗?」流风也看出酒瓶上的积尘比桌面少了许多,奋然问道。

  「可能是吧。」叶敛思索了会儿,拔开瓶塞,嗅了一嗅。

  雪不懂酒、流风也不嗜酒,两人都看著叶敛,想知道他嗅出了什么。

  叶敛嗅了一阵,似是嗅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以衣袖拭净瓶口,喝了一口。

  「怎样?是君聆诗的酒吗?」雪道。

  叶敛让酒液在口中流动著,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下,道:「善酿……」说完,

  又喝了一口。

  他只喝一点点,几乎是沾唇即止,线索只有这半壶酒,自是不能喝得太快。

  叶敛闭上了眼,细细品味著……

  待他咽下第二口,道:「嗯,是善酿。」言罢,又喝第三口。

  这第三口仍然只是一沾而已,流风、雪眼见他细细品酒,由於房内一时找

  不到其它线索,一时也只能乾著急,由著叶敛。

  第三口酒在叶敛口中流动了几近一盏茶时间,咽下後,叶敛笑道:「对!的

  确是善酿!」

  流风脸色略沈,道:「你说三次了!是善酿,那又如何?」

  「这善酿味道醇厚、温和而不霸道,入口有如春风、又如棉糖,润饮者口舌

  ;下肚後暖呼暖呼,实是舒畅……」叶敛微笑,缓然道。

  流风脸色再沈,声也闷了,道:「这又怎样?现在不是让你论酒的时候。」

  叶敛恍略未闻,续道:「酒分南酒、北酒。北酒以杜康著称,塞外烈酒亦是

  北酒。北酒向来霸道,入口激舌、下肚割胃,喝酒有如喝刀片,霸道,真个是霸

  道之极!」说完,他又喝了一口。

  流风的火气渐渐上来了,雪也听得紧皱眉头 ̄叶敛喝醉了不成?

  叶敛咽下第四口酒,又道:「南酒始祖当推刘白坠!刘白坠初成,有人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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