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和合大叔家,除了几棵干巴巴的乌桕树,就是一条臭水河。
其实叫“愁水河”。
起码在本地县志上是这么记载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文人明的,多愁善感,纯粹吃饱了撑的,大概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意思?
然而到了村民口中。
就成了“臭水河”。
其实水并不臭,波光潋滟,有鱼有虾,其实还满清亮的。
然而村民就有这本事,完全不顾事情本质,永远按着他们的需求来改造一切。
他们有本事把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以及世间所呈现的一切,都和自己拉平。
他们永远不相信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
也不去探究和的优美唱词。
村民们在意的,只是那个充满淫_荡气息的故事。
之后一点点去想象。
一点点去丰富。
一点点去扩充。
直到资料翔实、细节到位、纲举目张,直到私生子出现。
他们才心满意足。
当后来云破月试图回忆那条曲曲弯弯、缠绕家乡的小河,印象中凸显的并不是男人为你累弯了腰,女人也为你锁愁眉。
而是哭笑不得。
实际上大家其乐融融。
在村头的乌桕树下,一到傍晚,男人们提着破矮凳,手摇大蒲扇,三三五五,聚在一起。咧开嘴,呲着他们焦黄的大板牙,交流彼此奇妙的心得。
一辈子洗两回澡的人在村子里比比皆是。
一辈子刷一回牙的几乎一个没有。
所以在一种臭烘烘的气味中男人们开始交换昨晚意_淫过的王宝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种大屁话,只有傻子才会说。
臭水村人的能耐是联想和类比推理。
由人及物,或由物及人。
其中还掺杂了大量诗人般的跳跃性思维。
一会儿人尽可夫,一会儿是动物世界。
而且村民们不但在性方面的想象力极其跃进,空前绝后,又热心十足,喜欢替人拿主意。尤其愿意为思恋男人、彻夜难眠、独守空房的妇女。同时又会以一种积极地、不可遏制的热情弥补与修正编剧,作家们的阙漏。
try{mad1('gad2');}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