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
应琴笑道:“姐姐,你的腹语愈发厉害了,连二少都没有看出来!”
少年起身,行至廊上,远远望去,天边孤雁高旋,他勾起嘴角,显得苦涩与无奈,却冷冷道:“今日起,你们便离开吧。”
“不!”两位丫头齐齐跪下,异口同声。
应弦道:“我们姐妹两自小深受老爷之恩,这辈子是断然不会离开主人你半步的。”
“好了!”少年喝道:“你们可知道留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应琴坚定不移道:“我和姐姐一样,即便日后再不能言语,再听不到主人的琴声,也无怨无悔……”
“这也是应弦的意思。”应弦的回答反倒平静,可是里头究竟蕴含多少至死不渝的情感,谁都不知道。
少年沉默良久,摇了摇头:“我自己都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叫你们走呢……”他喟然长叹:“我多希望那四句话永远沉没海底,这样,起点便永远不会被算出来……”蓦地他竟吐出一口大血来。
“主人你怎样了?!”两个丫头立马起身搀扶。
“无碍。”少年怅然地拭去嘴角的血渍:“拿去吧。”
应琴和应弦接过黑色的药丸,没有一丝犹豫。
少年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人心中恐慌,而应弦偷偷地留下了眼泪,日后,再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少年的笑几近癫狂,他对着天边不住摇头:“岑灏啊岑灏,你错了,我的心中怎会清明?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
应弦听不到少年的声音,却能看见他的样子,红着眼眶大笑,笑这天地,亦是笑自己,她的眼眶也红了,也笑了,笑得温柔,甜美。
……
沈岚偷偷地溜了出来,在大伙儿都在整理着行李的时候溜了出来。
可是她并没有马上离开客栈,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忽然,沈岚眼前一亮,宽大的马车映入眼帘。
沈岚是决定要去找岑灏的,说到底,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即便孙菲已经说他们没事了,沈岚的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不能安稳。
因为一旦开口询问孙大婶,她便是一步也走不了了,于是沈岚有些后悔昨日没有继续跟着他们,即便是看到了柳墨依偎在他的怀里会令自己痛心,也比自己连他的面也见不到的来得好一些。
不过,沈岚也并不打算就这样出现在岑灏的面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显得太过狼狈,怎么说,坐着马车去见他会比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跑到他面前好看地多,起码要让他觉得自己过得挺好,挺滋润的。
车夫还未离去,沈岚也不想让他离去。
“马车是岑澈留下的,车夫,你也是岑府的吧?”沈岚站在车夫身后问他,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又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又一次问道:“问你话呢!”
车夫这才转过身来,吃惊地打量着她,突然,那人竖起两只大拇指来,笑嘻嘻地看着沈岚,嘴里咿咿呀呀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沈岚瞪大双眼瞅着他的样子,好生端详了一翻,终于恍然道:“你是铁牛?”
铁牛乐呵呵地点点头。
岑灏曾将事情讲与沈岚听,她自是知道铁牛的,如今见他看到自己这般开心,心中也是欣喜,便问道:“你知道我?”
铁牛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比手画脚的,晃地沈岚头都晕了,她忙止住,笑道:“你可愿意跟我?”
铁牛踌躇着,沈岚见他这般不爽快,道:“你不愿意?”
铁牛又连连摇头。
沈岚道:“你是想着你家二少?”
铁牛立马笑得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来。
沈岚却愁道:“你家二少现在不在里头,他和柳少门主一块儿走了……”
铁牛奇怪,沈岚忽而笑道:“那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找他?”
铁牛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沈岚跳上了马车道:“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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