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花看着白庆卓得意的神情,笑道:“你这做师弟的可好,竟然打起同门师姐起来,当真是没大没小。”
白庆卓道:“我这人天生受不得那些规矩,谁说同门师姐不可以打?只要技不如人,就得挨打,更何况她脑袋也不如人,所以更要挨打。”
聂海花道:“你这么顽劣,就不怕你那几位师兄师姐联合起来捉弄你?”
白庆卓道:“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行,我脑子比他们转的快。他们有什么打算,我一看便知,瞒不了我的。”
聂海花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如此聪明?”
白庆卓道:“不是我以为,而是确实如此。”
“我有你这样自信的师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聂海花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层层叠叠的云,叹了口气道。
白庆卓干脆也挨着聂海花坐下来道:“自然是好事,一个人贵在有自信。你总不会想跟着一个懦弱的师傅吧。”
聂海花微笑地看着他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你耍的这风流乾坤扇,我更喜欢秀娟姐姐的花架门。”
白庆卓不明道:“为什么?我的风流乾坤扇可比那花架门厉害很多。”
聂海花道:“女孩子学功夫不止为厉害,优美也很重要。你觉得一个女孩子拿着一把扇子舞来舞去好看吗?”
白庆卓思忖了半天,突然像发现新大陆般道:“有办法了,这风流乾坤扇确实更适合男子,但我们可以在扇子上做一些变动和改进。你可以使一把更为女气的扇子,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既厉害,又美观,简直妙绝!”
聂海花打了一下他的额头道:“妙绝你个头,难道你想让我拿着一把妖里妖气的扇子跟着你一块儿舞?总之,我就不喜欢这扇子,更喜欢花架门。”
白庆卓撇撇嘴道:“既然如此,也不是没办法。这花架门,我也不是不会,只是太过女气,不愿意耍而已。你既然喜欢,我便教你好了。”
聂海花喜道:“果真?你且耍一遍我看看,要是比秀娟姐姐耍的还好,我可真的心悦诚服了。”
白庆卓收起扇子放到腰间,便耍起那套花架门,姿势优美,那软工一点也不输于秀娟。加上他年少稚嫩,这花架门被他耍了之后,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半点女气,反而多了一分风流倜傥。
聂海花看着眼前这个翩翩起舞的少年,一时间竟看呆了。他的身姿足以让她联想到那敦煌壁画上飞天的佛像,似乎都一样具有灵性、一样纯洁无暇、一样飘逸超脱。
一套花架门之后,白庆卓收势,对着聂海花道:“你别光顾着看,要动起来,有些动作自己不练是不知道发力点究竟在何处的。”
聂海花站起来又耍了一遍花架门,白庆卓适时地指点,告诉她发力的要点,帮她调整姿势。一个小燕飞的动作,白庆卓握住聂海花的腰,让她再往下一点,同时后脚再往上抬。
聂海花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被一个男人扶住自己的腰是一件极为亲密的事情。她稍稍分了一下神,感觉身子晃了晃,便站不稳了。保持不了平衡的她一个趄趔跌进白庆卓怀里。
白庆卓抱着聂海花怔怔地看着,他一向只知道捉弄人,却不知道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女孩儿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聂海花两颊绯红,推开白庆卓道:“你这个嘴上还没长毛的小屁孩,这么小就知道吃豆腐。”
那白庆卓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没站稳,我怕你真跌到地上了。”
聂海花和白庆卓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着,男女之间的亲近自然而然地营造出这种气氛。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白庆卓咳了两声道:“你武功这么差,怎么在江湖混的?”
聂海花这才从静谧诡异的氛围中跳脱出来道:“你以为行走江湖只要武功高就可以了?”
白庆卓道:“武功当然很重要,倘若你遇到一个高手,你不立马死了,还有什么机会可还击的。”
聂海花道:“这行走江湖,如果武功不高也有生存之道,那就是你有一个团队,别人武功高就行了,你就只要动动脑袋,出谋划策。”
白庆卓疑惑道:“可倘若别人不在你身边,你只靠聪明,能行吗?”
聂海花道:“这个时候除了靠聪明,还要靠运气。”
白庆卓道:“运气?这种玄乎的东西你也相信?”
聂海花道:“当然相信,不然我也不可能靠着一个人的力量走了少林,又来到你这崆峒。”
白庆卓道:“看来你的运气确实不错。”
聂海花笑笑道:“不瞒你说,倘若有人真的对我不利,我还是有自己的杀手锏的,只是事关人命,我不会轻易使出来。”
白庆卓道:“什么杀手锏,说来听听。”
聂海花道:“我只会一种特别的掌法,这种掌法配上毒药可以瞬间致人于死地。这一招我不会轻易使出。”
白庆卓惊讶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会使毒。”
聂海花看着远方山峦叹道:“我有一个朋友,毒功非常厉害,所以,这毒是她给我的。我还有一个朋友,暗器非常厉害,长相也很俊秀,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她的影子。我另一个朋友有一把玄铁神剑,你往往还没看清楚她的招式,对方便已经倒下了。”
白庆卓看着有些黯然神伤的聂海花道:“看来你非常想念你的朋友。你这这几位朋友似乎也很厉害。你所说的团队就你们四人吗?”
聂海花垂下头道:“不,我们一共五人。”
白庆卓道:“那还有一人呢?”
聂海花悲伤道:“还有一人为了救人、救我们被日月教困住了,现在我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是生是死。”
白庆卓安慰道:“既然你的朋友们都很厉害,这位被困住的朋友也一定很厉害,你不必担心,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聂海花道:“不错,他很厉害,你的招式只要耍一遍,他就能一丝不差地耍出来。再厉害的兵器,他也能夺下来,据为己有,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白庆卓故意打趣道:“不过,我这风流乾坤扇他未必夺的下来,我这招式他也未必模仿的了。”
聂海花看着这稚嫩的少年道:“你太自信了,你的这几招可能他还不屑于学呢。”
白庆卓道:“这个人如此厉害,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他会会。”
聂海花道:“我也希望你能跟他会会,这样一来便说明他一定没死,他还有大把的未来。”
白庆卓道:“你一定很担心他的生死吧?”
聂海花道:“如果你见过日月教的力量和手段,你也一定会如我一样担心。”
白庆卓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道:“从现在开始,你便好好跟着我学,提高自己的武功,这样你的朋友被救出来的希望就更大。”
聂海花看着这少年迎风站立,透着一股大人的成熟,年纪轻轻,却已经知道窥探别人的心思,学会安慰别人。她看着这少年,知道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她似乎也被这股豪气所感染,站起身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勤学苦练,不过,你要负责教会我。”
白庆卓背着手摇头道:“万一你太笨怎么办?我也遇过那些怎么教也教不会的人。”
聂海花打了他一下道:“装什么深沉,我可比你聪明多了。”
二人嬉闹一番,刚才沉郁的气氛果真就被打破,恢复了活力和生机。聂海花继续练习着那花架门,一招一式都在白庆卓的细心指点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