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展世清带着众家丁走出院子后,展昭收回目光对展忠,说道:“伯父,我们到屋里再聊吧。”
客厅里,展忠上下打量着丁月华,把丁月华看得面红耳赤后,展忠问道:“小少爷,这位姑娘是?”
展昭介绍道:“她叫丁月华,家在松江府茉花村。”
憨厚一笑,展忠调侃道:“我还以为是小少奶奶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丁月华闻言大囧,羞涩地低下头去。
讪讪地一笑,展昭转移话题:“伯父,我想知道,祖父和祖母都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展忠闻言,顿时面露悲伤,也不知道他这情绪变化如此之大,会不会得心脏病。他声音哽咽道:“老夫人,因为少爷长年杳无音讯,思念成疾,在八年前就去世了。老爷一直坚信,少爷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他说他要等到少爷回来的那一天。哎,可惜老爷还是没有等到少爷回来,在去年也去世了。对了,小少爷,你既然回来了,少爷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呢?”
苦笑了一声,展昭双眼渐渐发红:“我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他们十七年前就死了,怎么还能回来?”
展忠闻言如遭雷击,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死了呢,小少爷,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展昭哽咽的和展忠诉说了当年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悲伤又凄凉起来。
而展世清带着众家丁狼狈跑回家后,他立马去找他父亲,展博。他在展博面前,哭诉了被自己夸大了好几倍事情经过,然后怂恿道:“父亲,我都跟那叫展昭的说了,我是族长的儿子,他还把我和众家丁狠狠毒打了一顿。完全没有把你,这个族长放在眼里,你一定不能放过他啊!”
皱了皱眉,展博说道:“可你不是说了,他很能打,又是展坚的儿子,由他继承遗产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又有什么办法?”
展世清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后,只见他双眼闪现灵光:“我有办法了,展坚不是已经失踪二十几年了吗?现在,展坚两位高堂,都已经去世了,已经没有人可以证明展昭的身份了。我们就从这里入手,邀众族人,一起去指责展昭是个冒牌货,我不信逼不走他。等把展昭逼走,展老太爷的遗产,迟早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展博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点头同意了,于是,展世清派出众家丁,把村里的长辈都请来,众人一起浩浩荡荡向展昭老宅赶来。此时,展忠已经准备好了祭品,正要一起去祭祖,三人刚走到院子,便见院门外呼啦啦地涌进一大群人。展昭抬眼打量,看见这群人大多都是一些老人,最小的也不低于四旬,当然展世清和众家丁除外。
皱了一下剑眉,展昭向众人一拱手问道:“在下展昭,不知道众位长辈,来晚辈家中何事?”
不等众人开口,展世清抢先说道:“众位长辈,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冒充展坚之子的冒牌货,他想要来谋夺我们村的财产,大家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在展世清的挑拨下,众人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忠伯在我家生活了半辈子,他都与我相认了,你凭什么说我是冒充的?”怒视着展世清,展昭质问。
阴笑一声,展世清说道:“这也许是你们两个的奸计,你们见族里要收回展老太爷的遗产,于是弄出个冒充亲人的戏码,好私占遗产。你们这小小伎俩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过我!”
丁月华今天忍了一天了,要不是为了给展忠,这个展昭半个唯一亲人,留一个好印象。按照她的脾气,早把展世清,这个纨绔子弟,痛打一顿了。现在,展世清又来叽叽歪歪的舌燥,丁月华终于忍无可忍了,她一个健步,来到展世清面前,抬脚便踢。把展世清踢翻在地,她还不解气,对着躺在地上的展世清又踢出了两脚。
众人都没想到,如此漂亮的少女,竟如此暴力,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展世清不断的发出哀嚎,众人才回过神来。众人开始纷纷指责起丁月华来,而展世清带来的众家丁,连忙跑过来,几个家丁把展世清扶起来,剩下的把丁月华围了起来。
展忠见此情景,连忙跑上前去,想挤开众家丁把丁月华救出来。见到展忠的举动,丁月华心中很是感动,又怕他受到伤害,急忙说道:“展昭,你照看着忠伯,我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刚才丁月华突然出手,展昭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丁月华,也有剽悍侠骨的一面。一愣神间,没能及时阻拦丁月华,在回过神来之时,丁月华已经放倒了展世清。听到丁月华的话后,展昭一琢磨,心想让丁月华出口气也好,不立点威,他们还会三番五次的来找麻烦,只好任由丁月华胡来一次了。展昭上前把展忠拉了回来,并在展忠耳边嘀嘀咕咕一番解释,让他放心。
展世清被扶起后,检查了一下自身的伤势,当看到身上三处红肿的淤青后,骤然勃然大怒,对着众家丁怒骂道:“你们没有看到少爷被打了吗?还不快把她抓起来,等着我给你们发‘年终奖’吗?”
众家丁闻言,不敢再迟疑,纷纷伸手,向丁月华抓来。丁月华发出一声冷笑,抬起修长的美腿,猛然一个连环踢,把前面三个家丁踢飞,旋即又蹲下身子,往后一扫,扫倒后面扑来的二名家丁。接着,丁月华如虎入羊群般扑入人群之中,把众家丁一一放倒。而后,丁月华又再次把展世清踢翻,用小脚,不,是用鞋底踩在他的脸上,用女王般的目光俯视着他,但就是不发一言。
展昭不理被丁月华踩在脚底的展世清,走到被丁月华暴力的手段,吓得不敢再吱声的众人面前。取下脖子上的半块玉佩,放在手掌上,对众人说道:“众位长辈,这块半玉佩,是家父传给我的,乃是家传祖玉。虽然只剩半块了,你们应该还有人认识,大家相互传看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冒充的了。”
于是,众人先后查看了玉佩,不少人认出了这块玉佩。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一个老者说道:“这块玉佩确实是展老太爷的家传之物,看来这是误会一场。”
收回玉佩后,展昭说道:“既然众位长辈,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由我继承祖父遗产,我将它转送给忠伯,众位长辈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众人还能有什么意见,敢有什么意见,如果惹得那暴脾气的女孩不高兴,他们这老身板可受不了她的毒打啊。只能齐刷刷地看向展博,看展博怎么说。
见众人都被展昭说服了,展博说道:“展昭,我承认刚才误会你了,但你做为展氏族人,竟敢无故殴打族人,按照族规,应该驱逐出村。展昭,这下你没有话可说了吧?”
“首先我刚回村,并不知道有这一条族规,所谓不知者不罪,族长,你不能用这条罪名,强加给我吧。其次,是展世清三番五次对我们进行污蔑,我给他点颜色,并不为过吧?”说着,展昭走到旁边拿起,一根成人手臂一般粗的木棍,运起二成内力,一掌拍下。
“嘭。”
一声如雷鸣般爆响传出,木块四散飞溅,展昭看了一眼,被自己这一手震慑住的众人,阴沉着脸道:“我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若是你们有谁觉得,自己的身板比这根木头硬的,大可来惹我试试。”
“当然,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我做为村里的一员,也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欺负他人。我今天进村的时候,看见村里的道路坑坑洼洼的。我决定拿出一千两银子,修缮村里道路。银子我交给忠伯,让他监工,保证每一两银子都用在修缮村里道路上。”展昭正愁怎么用掉,黑店里得来的赃款,把银子用在修缮村里道路上,也算为民做了件好事,还能改善村民对自己的看法,何乐不为呢!
众人看见展昭如此大方,不像展博,虽然富得流油,但却是一毛不拔的主,纷纷对展昭表示了善意后,一个个的散去了。展博看到此情景,知道事不可为,又怕展昭出手打自己,也急忙带着展世清和众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众人都走后,三人拿上祭品,祭祖去了。展昭的祖父,祖母两座坟墓,是埋葬在一起的,两座坟墓不过相隔二米,就安葬在村后山之中。三人花了半炷香时间,就赶到了坟前。点上香烛,摆好贡品,燃烧纸钱,三人跪在坟前,恭恭敬敬地磕完头。展昭又与二祖诉说了当年发生的惨案。最后,展昭在坟前起誓,一定会亲手杀了襄阳王,为父母,兄弟报仇。
当晚,展昭和丁月华便在老宅住了下来,并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展昭什么也不做,就一直陪着展忠,聊天,散步,喝茶,把展忠乐的不行。
考虑到丁月华离家已久,是应该送她回家的时候了。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展忠,展昭和丁月华骑上俊马,向茉花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