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九五之尊

　　五大家族三千精锐，马铮出征之时简直就是信心百倍。

　　哪怕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听多了关于大食国人的可怕，但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他，对于所谓的大食国等西方国家的了解，甚至是在徐世绩之上的。

　　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兵法云知己知彼, 有时候不仅仅需要了解敌人的强弱，情报的细致程度甚至应该达到对敌人生活习惯的细节方面。正好，马铮对此知道的相当详细。

　　前面两天时间仍旧行进在波斯都护府的境内，马铮等人是轻松的，等到第三天早上，三千人的队伍正式进入大食国境内，周围的一切顿时就发生了变化。那些穿着白袍，脸上带着面纱的人，望向马铮这支队队伍的眼神都充满着仇恨和敌视，使得马铮不得不下令，全军提高警戒，以备可能出现的袭击。

　　敌人的偷袭来的很快，当天夜里先锋军就遭到了来自大食国边军的骚扰，连续三次不足五百人的进攻让大家根本没法睡觉，虽说几乎没有造成伤亡，但如果不是五家精锐而是普通部队，恐怕士气就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针对这种情况，马铮不得不下令放慢行军速度，同时让先天境界的哨尉亲自充当斥候，远近放出了解敌军动向。

　　此时中军传来消息，五十万大军正式开拔，大帅李靖命令马铮，务必要清扫大军前进路上的所有大食国敌人。

　　听到这个命令，马铮一开始有些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所有大食国敌人，后来经过身边偏将解说，马铮这才明白过来, 所谓所有大食国敌人，其实就是所有大食人。

　　“这是屠杀！”

　　所有大食人，也就意味着可能有平民参杂其中。

　　“真正的平民早已经逃亡了，所以那些出现在我们行军路线上的平民，只有可能是对方细作伪装的！”

　　对于偏将的这个言论，马铮不敢相信，然而身为将领，五十万大军当中的先锋军，马铮又不得不执行李靖的命令。

　　战争，尤其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随着清场命令一下，三千先锋军终于亮出了真正的屠刀！

　　最差也是一流高手的先锋军全力开动，三千人马拉出一张足以笼罩方圆五里的大网，在这张由战刀和弓矢组成的大网里，没有战俘，只有尸体。

　　或许正如那位偏将所说，真正的平民早就已经逃亡了，所以马铮几乎没有看到妇女和儿童的尸体，都是些男性，年龄大小不一。杀的多了，马铮的心情也渐渐变得平息，随着军队的推进，他已经不会因为看见一片残缺的尸体就感触，也不会因为失去一名手下就哀伤。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马超等老家伙非要让马铮来充当前锋统帅的意义所在，难道说在武道上的进步，必须要依赖于这样血腥的经历？马铮不敢去深究这个问题，他经常亲自投入战斗当中，但凡是遇上大食国的军队，他总要亲临第一线，手中星耀棍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条冤魂，而他的武功境界，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终于抵达第一座大食国的大城了，大汉军队的行军速度显然是超出了大食国人的预估，以至于原本应该是大食国五十万军队后方阵线的这座城池，还没等到自己人的军队来驻扎，却已经看见了飘扬打大汉国军旗。

　　“将军，元帅有命，让我们完成周边的扫荡工作，明日正午大军将会抵达，抵达之后不会休息直接发起攻城战。”

　　“这就是要攻城了么？”

　　经过十多天的厮杀，马铮身上的铠甲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同样失去色彩的，还有他的双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马铮的双眸就变成了灰蒙蒙、死气沉沉的样子。

　　“是的，相信在五十万大军的铁蹄下，这样一座城池根本坚持不了两天！”偏将很兴奋，是个真正铁血的军人。

　　“那我们就去执行命令吧！”

　　扫荡周围的村镇，这一次面对不再是细作伪装的平民，一片狼藉的村落城镇里，躲藏着太多的老弱妇孺，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必须要成为马铮的俘虏，如果反抗，将会受到无情的剿杀！

　　三千精锐要完成这个任务很简答，可是在任务完成之后，马铮却倒下了。

　　他已经心力交瘁了，不是身体的原因却比生病更难以治疗。直到李靖率领的大军赶来，发动攻城战时，马铮仍旧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躺在营帐的行军床上，发着烧。

　　外面的喊杀声好像跟马铮没有关系，他两眼发直也不知道究竟是糊涂还是在思考，天黑了他不知道，天亮了他也没有反应，直到喊杀声变成了一片欢呼，马铮的眼珠子才动了那么一下。

　　不久之后，李靖出现在了马铮的面前，这位号称军神的将领看上去仍旧是那样的干净整洁，若是脱下那一身戎装，或许会被人当成教书的先生。

　　“听说你生病了？”

　　在马铮面前，李靖倒是没有半点统帅的架子，随意地将头盔放在床边，就坐下来跟马铮说话。

　　“是。”马铮连行礼的动作都没有，呆滞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口中发出含混的声音。

　　“刚刚我打下了这座城池，现在里面躺着超过十万具尸体，估计需要清理两天时间才能完成，你感觉如何？”

　　“血腥。”

　　李靖的话好像刺激到了马铮，让他更加清醒了一些。

　　“我从军三十年，亲手杀死和下令杀死的敌人恐怕在六十万以上，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马铮犹豫了片刻，给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

　　“可是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连老婆都不敢讨，更不敢要自己的孩子，说不定这辈子就这样完了，等到死的那天不会有人来送终，就连死了之后都有可能不得安生，搞不好那一天就会被人从坟墓里拖出来鞭尸，所以我对我的亲兵说，如果我死了，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烧成一蓬飞灰，扬在天地之间。”

　　“为什么？”马铮抬头望着李靖，既然如此悲观，为何还要下那些命令。

　　“因为我不这样做，总需要有人这样做，因为我们不这样做，敌人就会这样做，知道为什么帝国年年都在打仗么？”

　　“为什么？”马铮好像失去了自我意识，只知道顺着李靖的话思考。

　　“因为帝国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子民死在异族的屠刀之下，我们是军人，我们可以残忍，可以毫无人性，因为我们背后就是我们的族人，我们如果不够强大，倒下的就会是他们！我知道，你是个武功高强的武者，而且又是五大家族的新星，五大家族承载着帝国的光荣，我希望你能够延续这份光荣，所以你还是赶紧想明白吧！”

　　说话这些话，李靖就走了，他是统帅，很忙。

　　马铮仍旧躺在床上，但很快他的眼神就渐渐灵光起来了。

　　“是啊，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既然我不愿意每天过那种打柴火然后混吃等死的日子，那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难道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就没有战争没有牺牲了么？或许只有全世界统一在一个政权之下，和平才能真正的降临，既然这个世界的大汉帝国已经如此强大，为何我不用自己的能力，让帝国再往前走一步呢？”

　　幡然醒悟的马铮，猛然翻身起来，却在下床的那一刹那感觉到身体里一阵震颤。

　　“登堂境，破。”

　　掀开门帘，穿戴整齐的马铮恢复了往日的气势，而他的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明亮。

　　“兄弟们，为了帝国，战斗！”

　　面对自己那三千精锐，马铮高高举起星耀棍，发出了龙一般的怒吼。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