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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武侠终结者 赛鼎王 2992 2021-12-01 11:28

  第二日清晨,程三爷大摇大摆的出了县衙,被他的弟兄们兴高采烈地接走了。他们赶到丽水客栈,才得知章姑娘失踪的消息。

  程三爷大惊失色,盘访店伙追问姑娘的下落。店伙莫名其妙,正为了姑娘失踪的事急得六神无主哩!据店伙说,把守房门外的差役昨日午后便走了,随即俞家来人才发觉人去房空。他猜想必是俞家父子弄的手脚,意图监守自盗欲盖弥彰。可是,他派在附近监视的手下弟兄,皆不曾看到俞家的人将章姑娘带出。无凭无据,他不能鲁莽地上俞家要人,立即返家召集好友商议,同时分派人手监视俞家分布在城内的数处宅第。

  午后不久,章四伯亦被无条件释放。程三爷立即将老人家接走,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听到噩耗当场昏厥。

  程三爷的家占地不小,前后有三进院落。不过屋舍零落略显寒酸。

  在中堂主屋,程三爷与七八好友相聚,低声议论,赵平安赫然在座,高据客席首位。

  章四伯坐在下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悲伤不已。

  “三哥,为何县太爷不曾过堂,便将三哥无条件放了?”程三爷一名弟兄问。

  “哼!知县大人怎敢无条件释放?俞老狗已买通了府县关节,存心要我的命呢!幸亏赵兄早早赶到,才吓住了这群赃官,将愚兄放出。话说回来,赵兄居然在锦衣卫中身居要职,真是令程某惊诧万分。”程三爷愤愤地说。

  赵平安耸耸肩,信手将一块腰牌轻抛两下,道:“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家伙,为避免麻烦,所以托朋友给弄了这么个身份。只能用来唬人,实权是没有的。不过用来对付贵县府的这几位大人正是再好不过。程兄所言这位章姑娘,是否真是被俞五手下的人绑走了?”

  “这是唯一的可能,章姑娘一介弱女子,如无人干涉,她是绝不可能独自离开客栈的。”程三爷皱眉道。

  “能瞒过程兄安排在客栈附近监视的弟兄耳目,带走章姑娘的想必是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不知那位俞五手下是否有这样的能人呢?”

  “应当没有,三哥是俞老狗的眼中钉肉中刺,以俞老狗的秉性,若是他手下有武林高手,必然会派来行刺三哥。”另一名程三爷的弟兄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程三爷挥手止住众人发言,十分慎重的道:“话虽如此,但你们有没有发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处州虽然略为偏僻,但也是人来人往,江湖上的朋友,更是免不得经常光顾。俞老狗身家巨万富甲一方,竟然从未传出过遭窃被劫的消息,你们不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

  “三哥的意思是……”

  “俞家很可能在明面上的打手护院之外,还有潜藏的高手,只是这些高手可能自重身份,懒得与咱们这些小人物为难,或是并不完全听从俞老狗的指挥也不一定。”程三爷冷静的分析道。

  赵平安淡然一笑,长身而起道:“在这里猜测总是无用之功,今夜赵某便到俞家一探究竟,看看能否找到章姑娘的下落。若是真有高手在俞家隐居,便乘机会会这位助纣为虐的所谓高人。”

  小括山的括州旧城,百余年来已经残破不堪,只留下依稀可辨的外表轮廓,连断瓦残垣也不存在了,代之而起的,是俞五爷新建不久的庄院,十数栋气象恢宏的楼房,十数亩大的花园,花木已凋零,但规格仍在。庄后山坡上有苍松翠柏,庄前门楼高耸。站在门楼北望,城中的灯火历历可数,如在脚下。

  庄中忙着准备年货,厨下火光彻夜不熄,杀猪宰牛做糕饼,奴婢们忙得手脚不停。俞五是本城的首富,不算田地与农场的收入,仅城中的十余间土产店,大秤进小秤出,也可以日进斗金,家中婢仆如云,长工佃户数量可观,打手护院一大群,可说是钟鸣鼎食之家。但长居旧城本宅的其实没有多少人,妻妾老少婢仆,总数不超过一百,加上二十余名护院打手,人数不算多。

  俞五父子今晚到底在不在本宅?连他们的妻妾也无法猜测。饱暖思**,饥寒起盗心,有钱的大爷们,谁也猜不透他们的行踪今夜会落在那一座香闺内。

  三更已尽,宅内大部分的人皆已安歇,只有一些仆妇在厨下忙。宅内四周,守夜的护院共有四名,两明两暗,守护着十余栋房,似嫌单薄些,但有二十条恶犬相助,俞家的庄院便成了金城汤池。

  罡风怒号,天候奇寒,天宇中阴云密布,黑沉沉星月无光。

  赵平安犹如鬼魅,自庄园东侧悄然侵入,守夜的护院与恶犬,竟都未能发觉他的踪迹。

  看着这十余座楼宇,赵平安禁不住皱眉:单靠自己找太难了,得问人才行。首先找到一间内房,伸手轻轻一推房门,房门应手而开,灯光外泄,人影摇摇。

  是两名仆妇,他已闪电似的抢入。两名仆妇刚看到人影,尚来不及辨是人是鬼,脑门立被击中,应掌而倒。

  挟着其中一名仆妇悄然而出,找到一个偏僻的院落,好像是个寺院?喝,俞五爷果然家大业大,居然还有家庙!来不及想太多,赵平安将人质弄醒。仆妇看清身旁的蒙面人后被吓得浑身发抖,想叫却叫不出声音。

  “俞五住在何处?说!不说便杀了你。”他沉声说。

  “老爷……老爷不……不在家。”仆妇恐怖地叫。叫声沙哑不易分辨字音。

  “他在何处?”赵平安追问。

  “不……不知道,在……在城里。”

  “俞源俞渊两个小畜生呢?”

  “小妇人确……确是不……不知道。”

  “昨日俞家有没有从城里绑架回来一位姑娘?”

  仆妇张口结舌,无法作答,赵平安暗叹一声,心知今夜多半要无功而返。

  猛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后传来:“她确是不知道,俞五爷的行踪不定,不过一年之中,极少会回来老宅之中。”

  赵平安一指点中仆妇的晕穴,才缓缓回身,盯着两丈外的一名中年僧人肃然道:“大师高明,竟能无声无息潜近在下身边三丈内,光是这份身法,就足以天下去得。”

  “施主谬赞了,贫僧智空,不过是俞施主家庙中一住持而已,施主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和尚稽首。

  赵平安目吐奇光,冷然道:“除了住持家庙之外,大师是否还替俞五看家护院,勾结官府,巧取豪夺,残害百姓?”

  智空和尚神色不变,木然的道:“施主妄言了,贫僧方外之人,怎会替俞施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不过贫僧既受俞施主供养,若遇外敌入侵,也自当出手应承一二。”

  赵平安冷笑:“大师也知俞五一向所作所为伤天害理?”

  “凡事皆有因果,俞施主今朝行为,他日自有佛祖评判。”

  “若是在下今日就要取俞老狗项上人头,大师想必不会坐视。”赵平安步步进逼。

  智空和尚的态度一直是平淡漠然的,这时大概被激怒了,神色一变,头一抬胸一挺,原来和平的目光,突然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冷电,脸一沉,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四大皆空与世无争的谦虚和尚,而是威灵显赫主宰天罚的菩萨,一字一吐地说:“檀樾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事吗?”

  赵平安哈哈一笑,阴森森的道:“大师果然还是俞五的党羽,虽然地位可能高一些,但是走狗就是走狗,改不了维护主人的本性。被在下这么一说,狐狸尾巴果然外露,何苦还要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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