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妇人冷凄凄地一笑,道:“做下人的不便哓舌,阁下记住说过的这句话便行了。“黄玉心内不能释然,但也未便追问下去,沉声道:“在下一言九鼎,焉有口是心非之理,别过了!“说完,弹身朝西奔去。为了抄捷径,黄玉不循正路,相准方向,越山野而行。眼看红日偏西,眼前仍是无尽的山峦,前不巴村,后不着店,肚内饥肠辘辘,却找不到充饥之物,投宿处就更不用提了。正自彷徨之际,忽见不远的山坳里冒起了一缕炊烟,袅袅上升,登时精神大振,在这深山峻岭之中,不是猎户便是山农,看来食宿是可以解决的了。想着,身形已不自觉地朝山坳飘去。越过一座小峰,只见这山坳是一个狭谷,飞瀑流丹,在如白练倒挂的瀑旁,一块小小平阳,竹篱茅舍,栽花莳竹,背山面潭,怪石嶙峋,好一幅天然古画。黄玉微微一楞,根据经验,不像是山野人家,而是隐者之居了。心念之中,迳朝那茅舍欺去。到了篱笆门前,正待出声。……忽见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手提一个长布包,跨门而出。这决非山野之人,黄玉一动念,忙闪到一块突石之后,只见那中年书生缓步到了庭中,然后站定,双目望天,似有重重心事。这书生剑眉星目,英挺俊逸,长相不俗,年纪至多三十出头。
黄玉敏感地想到莫非也是避仇隐遁的武士?“奇峰?““我在这里!“一问一答之间,黄玉只觉眼前一亮,一个荆布钗裙的少妇,幽然出现,很美,美得像一朵空谷幽兰,是小两口吗?怎会住在这丛山野谷之中呢?那少妇姗姗来到那书生身边,幽怨地瞄了书生一眼,道:“峰哥,你忽然变了?“书生心不在焉地道:“倩妹,我没有变。“少妇道:“你为什么不承认,自你三天前下山归来,便魂不守舍……“书生道:“那是你多心!“少妇目光转到书生手中的长布包,粉腮顿现苍白,娇躯也在颤抖,栗声道:“你……又把这东西拿出来干嘛?“书生脸上绽出一个笑容,但这笑很难看,根本就不是笑,只是勉强使面皮牵动而已,笑容倏忽便消失了。书生道:“倩妹,我……我……“少妇道:“你怎么样?“书生道:“实在说,这三年来我一直无法忘掉它!“少妇花容惨淡,泪光晶莹,幽幽地道:“那这三年来你一直是在玩弄我?“书生苦苦一笑道:“怎么是玩弄呢?“少妇道:“你一直在欺骗我!玩弄感情……“书生道:“我没有,如果存心骗你,便不会说出来。“少妇道:“但你是……变了……“书生道:“变了?“少妇道:“峰哥,你凭良心说一句,爱我还是爱它?“黄玉在暗中听得莫明其妙,但好奇之念却大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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