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僧人刚从树顶跃下来,便发现一个残影向他袭来,在心中暗笑对方不自量力,心念一动,他的身形便兀自消失。
冯牧的身形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麻衣僧人已经在他头顶,右掌带出的庞大契机,如同巨石般向他压了下来。
运转体内气息,冯牧全身的气息在瞬间炸裂,双脚“轰”的一声陷入了泥土中,他没有理会自己霸道真气带给他的变化,而是左掌挥出去,与麻衣僧人正面交锋!
“咚”的巨响,两人的手掌碰撞到一起,便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威力,只见周遭的石头被震飞出数十丈开外。
而那些狂风都无可奈何的坚韧竹子,也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真气震荡,而纷纷折断,随着石头一同四散而去。
地面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场面中顿时黄沙弥漫,看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冯牧觉得十分难受,事实上,刚才一交手,他双足虽然陷入了泥地中,可同样抵挡不住对手磅礴的威压。
在泥地上划出两条深痕,冯牧倒飞出去十丈开外,他的裤腿已然尽数磨破,早已经被烧糊的鞋子更是碎成了渣。
即便如此,血肉之躯的他,双脚竟然没有磨破皮,冯牧清楚这是莫子也当年替他泡药水的功效,让他的筋骨皮变得坚韧。
而最为关键的,还是他浑厚的内力再起作用,他浑身笼罩在真气之中,罡气就像是无形的保护罩一般。保护着他不受外界的伤害。
麻衣僧人没有料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对手,他“咦”了一声。同样被震飞出去几丈外,随即他哈哈大笑道:“真是有意思。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够接下我一掌,我甚是欣慰。”
黄尘并未散去,双方谁也看不见谁,可是冯牧却显得异常紧张,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已经行动了。
麻衣僧人捕捉到冯牧的气息,身形一闪,便笔直向他攻去,冯牧不敢有丝毫大意,足尖一点。便跃起一丈来高,想要居高临下,压制对手。
他身体周①⌒①⌒,围的空气在极速收缩,冯牧不懂高深的武学招式,凭借浑厚的内功,以及刚入门的武功招数,他就敢面对这名江湖上出了名的老怪物。
麻衣僧人转眼出现在他的眼下,冯牧并为吃惊,两人的内力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交手的时候,根本无法用肉眼看清楚对方的身形招式。
所以,即便是黄尘漫天,他们也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气息。然后发动最为猛烈地攻击。
麻衣僧人再次将内力汇聚到右掌,一个“飞鱼出海”,便如同利箭一般。向冯牧攻了上去。
冯牧将内力灌注到右脚上,全力向麻衣僧人踩了下去。
这秃头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武功却狠辣无比。对于这个掌握了摄魂术的老怪物。冯牧自然没有多少好感,他只希望自己能将他踩进泥土中去。
同样是一声巨响,震荡的范围更加广泛,连三里外的飞鸟听到这声音,都惊飞而起,地面的走兽更是警觉,在凝神静听,一有不妙,拔腿就逃。
冯牧被弹飞出去,麻衣僧人被震退数丈开外,这一次交锋,原本还漂浮在空气中的黄尘,瞬间被震荡开去,两人都能够清晰的看到彼此。
冯牧的身子缓缓掉落下来,麻衣僧人看着这个小孩,哈哈大笑道:“实在有趣,想不到你身上竟然同时具有两种不同的内力,竟然还能够撑下来,没有爆体而亡,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在说话间,另一个麻衣人已然赶到,冯牧背对着他,全身盯着麻衣僧人,他身后的麻衣人想要出手偷袭,冯牧实在难以躲开。
就算他能够侥幸避开,可是面对两位高手的进攻,他也难以突围。
果不其然,麻衣人立掌如刀,向冯牧斜砍而去,冯牧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可是自己已经被麻衣僧人的气息所笼罩,若是分神避开,麻衣僧人突然发难,他就九死一生。
“你不要出手,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了,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麻衣僧人突然开口,麻衣人的身形硬生生顿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大一小。
冯牧首先发动攻击,虽然他八荒炎诀修习的时日尚浅,可是这已是他所有功法中最厉害的招数,面对这死贼秃,他哪能藏拙,唯有全力以赴。
麻衣僧人就像是看着一个得意的门生一般,欣慰的点了点头,面对冯牧挥过来的一掌,双手虚空挞圆,在他面前竟然形成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圆形气盾,而气盾中的阴阳鱼在缓慢的转动着。
这是武当至高无上的心法,虽然拳法是普通太极中的“揽雀尾”,可是内力欺天的高手与寻常武夫使出来,简直天差地别。
没有想到的是,冯牧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在攻击上气盾的时候,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以他手掌为中心,竟然出现了一团火焰,只不过霎时间的功夫,气盾便出现了一个大洞。
而麻衣僧人的衣服竟然被洞穿了一个小洞,虽然只有两指大小,可对他而言,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这样的耻辱,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始终在一旁看着的麻衣人,露出了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对决,我已经有几十年没看到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会修习‘八荒炎诀’,而‘太极玄清盾’竟然并未失传,那老家伙隐藏得够深啊,连我都不知道。”
场面中看似冯牧占了上风,可是他最为关键的攻击,却被麻衣僧人躲开了,冯牧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血迹。
“此招数名叫‘太极玄清盾’,并非一般的防御招数,”麻衣僧人看着咬牙坚持的冯牧,开口解释道:“你若将它看成抵御敌人的气盾,那就大错特错了,太极将就的是借力打力,不论对手多么强大,力量有多霸道,打过来被玄清盾反震回去都会受到不小的内伤。”
冯牧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看似防守的招数,竟然是另一种进攻,武学的玄妙之处就在于让人摸不清头脑。
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冯牧却并不觉得恼恨,因为这是他受用一生的感悟。
况且,他隐隐觉得,因为刚才反震回来的真气,直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让所有的气海都连成了一处。
而双手的寒冷和双脚的灼热也一并消失,似乎已经冰火相融,这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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