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虚违背当时与师兄成真许下的信言,将客栈贪酒之事告知了师父,想起那日师兄成真酒醉客栈情形,再也不敢详述师兄的过错,唯恐师父狠加责备师兄,因而贪酒之事自己分摊了一份责任,那日客栈中自己虽滴酒为沾,却硬说成和师兄共同贪杯,而且师兄饮酒过量醉倒羞事也隐去不说,只说是少量饮酒。口里违心对师傅撒了谎话,顿觉大不是滋味,吞吐半晌,便就转口道:“……只怪徒儿疏忽大意没有系紧包袱,使得圣水瓷瓶外露了一截,没想到让这贼胡子盯上了,贼胡子随之起了歹心,趁徒儿与师兄不备之时用利器划破包袱将圣水偷走了。徒儿辜负了师父嘱托,丢失圣水误了大事,理应受罚,请师父不要手软,严加惩罚,师父的训导徒儿一定牢记在心,日后再也不犯错了。”
阳决子笑道:“遇上这贼胡子倒也难为你了,此人本就是一个江洋大盗,贼心不改,贯窃成性,他的手段自是高明地很,连师父都难以提防,何况是你们两个小徒儿呢。他这一手偷鸡摸狗的招术师父已领教过多次了,实是为正派志士所不齿的下流之举,此贼屡屡与我武当作对,换做别人依然会遭他欺侮,虚儿不必自责,此事不怪你,快快起来吧,师父定与你出这口恶气。”
阳决子对这个新收的徒儿疼爱有加,见他言态诚恳,口里总是念叨着自己平日里对他的淳淳教导,心中甚为欢喜,不但不责备他,反而关爱更甚。反之,对另一徒儿成真却是冷眼看待,那徒儿成真生性顽劣,心中最是清楚他的脾性,当下就痛斥他身为兄长没有尽到照顾师弟的责任、教唆师弟喝酒……等等训诫之语。说罢,就走前将成虚扶了起来。
成虚心中有愧,起身后恭敬地垂手立在一边,听从师父说话。
忽听燕十霸开口道:“你们师徒两个可真会演戏,徒儿瞧着师父恭敬,师父看着徒儿顺眼,串通一气一唱一和实在肉麻得很,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俺老霸受了委屈,怎地就没人上前安慰安慰俺呢。”
阳决子见他嬉皮笑脸模样,实无半点悔改之意,当下强抑怒火,回斥道:“此事已是明明白白,你这贼胡子休要满嘴胡言,快快俯首认罪。”
燕十霸对阳决子厉声呵斥充耳不闻,伸下懒腰,只觉在板凳上坐得累了,便就喊了堂下一名喽啰搬了一张太师椅上来,跟着一屁股落在太师椅上,大力摇晃了一下木椅,然后惬意地仰躺身子,口里长呼一口气,扯皮道:“老道儿,你的两个小徒儿丢了一瓶子烂药水就拿俺老霸出气,看着俺老霸好欺负呀。他们既没亲眼看到俺拿走药水,这就栽赃与俺,简直比俺老霸还不讲理。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捉奸先捉赃……”说到此处突觉这词说得不甚通顺,有点文不对题,射人先射马与捉奸有何干系?捉奸本应是擒贼,但自己做贼心虚,嘴里不想提起“贼”字,一时又想不出甚么好词替代,便改口说了个“奸”字,说到此处大感文理不通,乱七八糟,赶紧闭上嘴巴,一脸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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