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丘长水和任平则听到铃声晃动,搬起事先准备好的两袋黄沙,向城下淋去。
原来亦摄斯连真最初的计策是想等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再用黄沙将他们的眼睛迷住,然后用滚木礌石将几个人砸死,若是他们一个一个的上来,则在城头埋伏魔人和飞鹰,个个击破。却未料到他们三个一起上城,而陆崖的身手又如此之快,未等他下命令竟已经跃上城头。
今日的风又实在太大,淋下去的黄沙尚未落下,已经被吹走大半。少部分淋向了沙吾提和向南的头脸,沙吾提手掌高举,向上拍了一掌,那些黄沙全都近不得身。
城头上,陆崖见亦摄斯连真掌到,也使了一招“冰峰向佛”硬接亦摄斯连真这一掌,虽然招数一样,但陆崖却是用破风真气催动碎心掌,同样的招数,破风神功却是碎心掌的克星,陆崖也不曾想两种相克的武功揉合在一起,居然威力倍增。
陆崖身在半空,亦摄斯连真满以为就算功力相当,他来硬接自己一掌,也定然会被打落城下,不料陆崖竟纹丝未动,反把他打震得坐倒在地,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血差点就吐了出来。
亦摄斯连真大惊失色,“你……你练成了第九重的碎心掌吗?”
陆崖道:“我只会第一重的碎心掌,只不过你想不到碎心掌还能用其他的真力推送吧。”
亦摄斯连真不知道在陆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内力大得惊人。他自知不是对手,赶紧把铜铃一摇,所有的魔人。各拿刀剑把陆崖困在当中。
陆崖将背后揽月金鞭抽出,合成金枪,手腕向前疾抖,虽说只是使了一招“奔雷入海”但一枪三式,分刺面前三人。三个魔人均应声倒地。同时陆崖枪交左手,右手一招“风卷残云”尽管这一掌不致命,但却打倒旁边一大片。背后的魔人刚刚杀到。陆崖向后跃起,众人刀剑全都砍空,陆崖尚未落地。左手一拳“雷动九天”,右手一拳“雷霆万钧”,嘭嘭两声,又是一大片人栽倒在地。陆崖刚刚落地。便双手一分。金枪变金鞭,金鞭舞动如风,卷得城头上黄沙弥漫,刹那间,已经砸碎了七八个人的脑袋。
沙暴威势已经惊人,但陆崖的招数比沙暴来得还要猛,亦摄斯连真已经惊得目瞪口呆,连手中的铜铃也忘记摇晃。眼睁睁看着自己炼制的魔人被陆崖似捣蒜一样屠戮,却无可奈何。
另一侧沙吾提和向南也已经快要上来。丘长水和任平则用石头、滚木、沙袋拼命向下砸去,但这两个人武功实在太强,扔这些东西下去最多只能阻他一阻。却难以伤到二人分毫。
丘长水急道:“快,快砍断绳子,摔死他们。”
任平则猛然醒悟,刚才一时性急竟把这件事忘了,刚举宝剑要砍,沙吾提忙在向南脚底推了一把,直接将她扔过城头。向南手中红袖一甩,缠住任平则小腿,借势一拉,已经到了任平则头顶,纤足在头顶踩落,任平则站立不稳跌落在地。
此时沙吾提也已经飞身上城,丘长水见大势已去,赶紧滚到一旁,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别过来,别过来。”
“哼”沙吾提冷哼了一声,对这样的人不屑动手。有魔人见沙吾提和向南上来,把二人困在当中。沙吾提和向南虽然武功高强,但对付魔人却没什么心得,打了许久也杀不死一个,不似陆崖那般对付这些魔人如同行云流水,砍瓜切菜一般。
打了近半个时辰,陆崖早把身边的魔人料理干净,见沙吾提被魔人困住,正好腾不出手来加害沐春风,也不来帮忙,只对向南说了句,“多坚持一会儿,援军就要到了。”
说完手把垛口冲着下面,大吼道:“人呢,该你们了!”
话音刚落,城外东西两侧各答应道:“来了!”
只见付二探和白桂,施展壁虎游墙术,从东西两路杀了上来,他们也不用任何绳索,手把着城墙的缝隙,和陆崖上城之时一般快速。
城下陈一华、贾步平、洪林、龙桃、乔一桥抗着一根巨木,从滚滚沙尘中冲出,对着城门一顿猛砸。
亦摄斯连真大呼糟糕,事情的发展与自己的计划差得太远,一是天公不作美,想用沙子迷住他们的眼,怎奈今日的风大得邪门;二是人心不齐,任平则和丘长水,关键时刻下手太软;三是未料到一向袖手旁观的沙吾提会来帮忙,最最失策的是未曾想到陆崖的武功居然这么高。之前他在落日之城与魔人相斗时,自己若是不去追觉心,哪怕多看上两眼,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败。
他正在懊恼,城下轰隆一声巨响,陈一华已经将门砸开。众豪杰一拥而入,抬头再看付二探和白桂早已爬上长杆,将人质解下。而眼前除了飞鹰还在与沙吾提和向南厮杀,其他的魔人都已经被料理得干干净净。
此时陆崖端着金枪,眼里喷着怒火,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进,亦摄斯连真苦笑道:“陆小侠,你好不守信用,说好了用向南来换人,可向南他人呢?”
陆崖也不说话,依然一步步逼进,风声怒号,亦摄斯连真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我要死在这里?“陆小侠,你杀不得我。你若是杀了我没人知道蛊毒怎么解,你的两个朋友还是要死。”
此时城下众人也都冲了上来,贾步平已经替翠竹和素梅解开穴道,翠竹喊道:“别听他的,他为了引你和主人前来,并没有给我们下毒。就算下毒了,你也要杀了他替幽兰报仇。”
亦摄斯连真笑道:“没有下毒?那你们就试一试。”
陆崖将信将疑,却真的不敢动手,亦摄斯连真把手中铜铃用力摇动,翠竹和素梅均没什么事,却听向南一声惊呼。
众人大骇,莫非向南中了蛊毒?陆崖忙回头一看,原来是飞鹰不顾沙吾提在背后的一掌,将向南抓进手中,同时扣住了她的咽喉,亦摄斯连真摇动铜铃,并不是催动蛊毒,而是叫飞鹰擒住向南。
情势片刻逆转,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陆小侠,你还是太年轻啊。飞鹰,把你师妹带过来。”
飞鹰面无表情,走了过来,因中了沙吾提一掌,口中还在吐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向南的脖子上,向南道:“师兄,你醒一醒啊,师父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样帮他?”
亦摄斯连真冷冷地笑道:“他在比武大会之前还有意识,不过现在……呵呵,想想也是可惜,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才炼成有着自己意识的魔人,最终还是因为你和陆崖毁了,否则飞鹰执掌兵权,早就灭了忠义岛和海都了。”
向南忽然用鼻子哼起曲儿来,曲子婉转动听,就好像马头琴的琴声一样悠扬,飞鹰走到途中突然停下脚步,浑浊的眼中竟亮起一丝清明,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流淌下来。向南道:“师兄,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河边,每次我不敢下水,都是你背着我过河,我当时就在你的背上,唱的这首歌。”
飞鹰站在原地,似乎是要想起什么,但始终想不起来。低声说道:“我……全忘了。这曲子好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你是谁?”
这是飞鹰自受伤以来,向南听到他说的第三次话,前两次是“血”,“让我死”,唯独这次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的意识渐渐恢复,偏偏忘了过去所有的事。向南道:“我是你的小妹妹啊,你还记得吗?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反驳,所以除了我爹和陆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亦摄斯连真知道向南在控制飞鹰的心神,赶紧把手中铜铃一阵猛摇。飞鹰不住地流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忍也忍不住,铜铃摇晃,他又不得不把向南向南送到亦摄斯连真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