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马不停蹄向西南飞奔一天一夜,飞鹰不知疲倦紧随其后,道路越走越是荒芜,到了第二日晚上好容易找到一户放牧的人家,向主人讨了些水米干粮,胡乱吃了。
此间主人只有一个中年胖妇带着个三、四岁的娃,她见向南带的两个人,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双眼通红,面目可憎地盯着自己的孩子,觉得害怕,就躲蒙古包的角落里看着向南吃饭。
向南见状微微一笑,道:“姐姐别怕,他锁着呢,不会害人的。”说着指了指身旁的飞鹰。
那妇人连连摇头,紧张地说道:“那……那他干嘛总是盯着我的娃子看?”
那个小孩蜷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飞鹰仿佛是越来越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向南也知道飞鹰十分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跳起伤人,便笑道:“不妨事,小孩,我给你吹个曲子,听完了就不怕了。”
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根竹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笛声悠然缓慢,十分动听,那小孩也不禁着了迷,渐渐地就睡着了。向南的笛子实际上是吹给飞鹰听的,不光小孩睡着了,飞鹰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侧头看着向南,一脸的茫然之色。
向南叹了口气,对妇人说道:“现在没事了,你若觉得害怕我就把这个人拴好。”说着把飞鹰牵到外面,见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她便把飞鹰锁到了树上,飞鹰此时昏昏欲睡。向南又拿了一条草席,将他盖住。“师兄,我等下要试着给陆丫运功疗伤,你在一旁会有所干扰。你今天就在外面休息一下吧。”
她也不知道飞鹰能否听的懂,这一个月以来,飞鹰还从未说过一句话,每日里只会吼叫咆哮。与野兽无异。向南伸手摸了摸飞鹰的光头,又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回到蒙古包内。向南对那妇人言道:“现在他已经锁起来了,马上就会睡着,不会伤害你们的。”
妇人这才点了点头,道:“姑娘。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向南看了眼陆崖。道:“我……我丈夫受了内伤,我要带他到落日之城去医治,故此路过这里。”
妇人奇怪地说道:“落日之城?据说那是一座鬼城,一直都只是听人说起,却无人见过,就算真的有也在大漠的深处,去那里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向南笑了笑,“一定有人活着回来的。否则怎么会有它的传说。”
妇人道:“就算姑娘说的对,可那里也应该是没有活人。你去了又能给他治什么伤?”
向南想,这妇人不懂武功,和她解释太多,她也不懂,便道:“总之我一定要去那的,姐姐,麻烦你烧一桶热水,我丈夫奔波了一夜一日,之前又在叶密立的地牢里,弄得污秽不堪,我想给他洗个澡。这里有些银两只当是答谢了。”说罢从怀中取了些散碎银子,递给那妇人。
妇人却推辞不受,“我们草原的人,不需要这些黄白之物的,我给你烧水,你好好洗吧,若真等到了大漠,想喝口水都是极难的。”说罢转身出门。
向南待妇人和小孩走后,扶起陆崖,用竹管小心翼翼将他的嘴巴撬开,喂了些水和羊奶,又用湿布在他干裂的嘴唇上点了点,心疼地说道:“你若不来大漠,也不会如此吧。”一边说着,给他整理凌乱的发髻。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觉得好烫,“你若是不醒来,我就永远这样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陆崖眼皮微微跳动,但却无法回答,向南抱着他,心里却觉得有些酸楚,又有些甜蜜,陆崖昏迷不醒,但至少不会离开她。但又一想,守着这样一个毫无知觉的人,又有什么趣?她要的是那个活蹦乱跳,能欺负自己,能把泥巴涂在自己脸上的那个陆崖。
过不多时,妇人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放到一个大澡盆之中,妇人道:“你自己也洗洗吧,看你也是一身的尘土,若是要去大漠,可就没有水给你糟蹋了。”
向南笑了笑,道:“那谢谢你了。可只有一个澡盆吗?”
妇人笑道:“他到底是不是你丈夫啊?既然是的话,那就一起洗又有什么关系?”
向南脸上一热,心想,也好,反正自己不是头一次看到陆崖光身子,他现在不醒人事,一起洗也无妨。点点头道:“那就请你看好了门,可别让别人闯进来。”
妇人道:“放心吧,这里靠近大漠,很少人来。我平常也是这样洗澡的。”说完带着孩子转身退出。
待妇人走后,向南搬过一张挡在门口,虽然明知道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好像有它放在那就稍微放心些。她接着脱去衣服,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不是很烫,这才又去脱陆崖的衣服。脱到内裤时犹豫了一下,只有这里不曾看过了,此时要和他一起入浴,真是有些害臊,虽然陆崖一动也不动,但谁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得到,如此一来岂不真的如夫妻一般?
洗澡总是要脱光的,最后还是把陆崖身上那唯一的一块遮羞布脱下,她人虽然豪放,也不敢正眼去瞧,偷偷看了两眼,就觉得脸红心跳。她将陆崖抱起放到大盆中,毕竟是少女怀春,与心上人赤体相拥,怎么能不叫她心神摇荡。坐到澡盆里,好一阵才恢复平静。
向南捂着狂跳的胸口,暗想:现在他要是醒来……我又该如何?
她用手轻轻洗着陆崖的每一寸肌肤,就如同妾侍服侍主人一般,堂堂郡主几时能心甘情愿地做这样的事,也唯有面前的这个死了一样的男人。才叫她义无反顾。
她从身后紧紧地贴住陆崖,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忍不住在他耳朵后轻轻亲吻。她幻想着陆崖也能给她回应,可是除了他后背炙热的体温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其他的温存她都无法感受。
梳洗已毕,向南却不想从澡盆里出来,水温慢慢地变冷,她也浑然不觉,因为她怀抱着自己火热的爱人。片刻也不愿分开。
渐渐地,夜深了,草原的风轻轻吹起。远处传来阵阵的虫鸣,那妇人在门外喊道:“姑娘,洗好了没有?”
向南这才慌慌张张地说道:“还……还没呢,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对不住。”
妇人笑道:“没事的。你们慢慢洗,我年轻的时候也给丈夫洗过身子,他给我洗,我也给他洗,洗着洗着,就洗出来我的这个小鬼。”
向南知道她指的是男女之事,欣慰地一笑,道:“你们也算是幸福了。可是我的丈夫……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在为他沐浴。”
妇人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好。他早晚能知道,因为他还活着。我的丈夫却再也不能和我一起洗澡了。”
向南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呢?”
妇人道:“三年前他被抓去当兵,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那时候我就已经怀了这个孩子,可惜他连见也没见过孩子一眼就走啦。”
向南忽觉心中难过,低语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那妇人却笑了笑,“没什么,已经过去三年了,那个死鬼长得什么样我都不太记得喽。”
向南道:“那怎么会呢?他是你的丈夫啊!”
妇人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只见过他一两次,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就嫁给他了。我不似你这么好命,可以与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
向南心想,我这样也算好命吗?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陆小丫,你一定要给我醒过来,她这样想着,就一巴掌拍在陆崖的屁股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指印,但陆崖哪里会醒过来?
妇人接着说道:“女人的心思我懂,你慢慢洗吧。今晚我和孩子去另外一个蒙古包睡。”说完就又走了。
向南心疼地揉了揉陆崖被打红的屁股,忽然觉得好笑,说道:“醒醒,醒醒。”见陆崖还没动静,她气道:“死人,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也给你留个记号,免得你将来赖账!”
想到这,她把陆崖扭过来,轻启银牙,在陆崖左胸上,用力咬了一口,这一口力道不小,直到嘴里觉得咸咸的咬出血来,才松开。
她得意地笑笑,“给你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又附在陆崖身上躺了一会儿,她这才想,反正今晚那妇人也不会来打搅,我何不趁此机会试一试沙吾提教我的办法,看能不能把崖哥哥救醒。
想到这就用双掌抵住陆崖的胸口,运用沙吾提教的武功,将内力缓缓导引,陆崖神智不清,无法控制真气走向,向南内衣一催,真气顺其自然地流转,向南也觉得运功也觉得很是顺畅。她希望陆崖突然把眼睛睁开,第一眼便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为他疗伤,那他一定会爱上自己。可她又怕,她怕陆崖醒来,会觉得害羞,也害怕陆崖醒来就此走掉。
过了良久,真气已经在二人中间运行了一个周天,那本来应该冰冷的水,居然又重新热了起来,向上冒着一丝丝的白气,向南也想不到自己的这招破风神功只是初窥门径,就已经有这样的威力,难道破风拳比碎心掌还要厉害吗?
其实她不知道,并非她内功高深,而是陆崖体内真气泛滥,此刻被她激发出来,故此澡盆里的水才慢慢变热。又过了半个时辰,陆崖突然轻轻“嗯”了一声,把向南吓了一大跳,忽然慌了手脚,“你先别醒,先别醒,等我穿上衣服。”
稍微一分神,忽然就觉得真气四处流窜,向南就觉得手臂酸麻,一股强大无比的内力,从陆崖的胸口反震向自己的手掌,向南惊呼一声,险些从澡盆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一个男人尖声尖气地高喊道:“这里还有户点子!弟兄们,咱们一鼓作气,连窝端啊!”
向南大惊,怎么草原也有汉人的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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