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崖迫不及待地赶奔苏州。到了晚上才敢行动,冼苍山的军营正座落在苏州城十里之外,密密麻麻的帐篷,人数果然十分多。但叫陆崖奇怪的是,这里守备却不甚森严。只有门口安排了两哨巡逻的官兵。
等到二更天的时候,那两哨巡逻官兵也回帐睡觉去了,只留了两名小卒在门前站岗。陆崖颇为惊异,暗想冼苍山出身匪类,料想不懂得用兵,故此拿下忠义岛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松懈下来。你却不知道陆崖在此吧。
陆崖也不藏着了,从暗处跳到那两名小卒面前,不待他们发出声响,先一掌击晕一人,接着抓住另一个人的衣领,低声问道:“冼苍山在哪里?”
那小兵瞠目结舌,不知道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神仙,怎么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晚上很少在军中,都是去……去在丽春院玩耍。”
陆崖想了想,这个恶棍好色以及,去丽春院也不奇怪,只是可别把尹兰送到那里去,忙问道:“从忠义岛抓到的那个女子在哪里?”
“在……在于将军的帐里。”
“于将军?可是瞎了眼的于越海?”
“正是……”
陆崖心中焦急,尹兰落在于越海手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问明去路,抬手将那小兵打昏,两个小兵一起捆了丢入旁边草丛。
也未费多大力气,便来到后营,还未到于越海的大帐,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地一阵乱响,
“当”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倒了。于越海淫笑道:“你倒是聪明,欺负我看不见,把个碗碟到处乱丢。”
也听不见尹兰的声音,只是各种器皿摔在地上。不住乱响。于越海道:“你摔吧,我就坐在这里。看你有多少东西可摔,等我耐心一去,就叫几十个弟兄进来一起玩,看你还不求我?”
陆崖心中大骂。这群贼寇真是无耻以极。再晚来一步尹兰岂不遭他毒手?陆崖也不多想,嗖地钻入大帐,大帐里漆黑一片,猛然觉得后背冷风一扫而过,暗道不好,向前急冲两步。
于越海手持宝剑挡住门口,“是谁呀?不是说了没我的吩咐不准来打扰吗?”
大帐被封闭得严严实实。陆崖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于越海的人,还未等陆崖说话,一道冷风从地面而起,直奔自己下阴而来。
这一剑又狠又快。正是驱虏剑法的第一式,陆崖早见过此招,但是黑暗之中却不知道这一剑的方位如何,驱虏剑法来势之猛,速度之捷,使陆崖一怔,身形微侧,闪过来势,可一片衣角已经被削落。
一剑斩空,于越海也是心惊,什么人这么快的身法?怒道:“好小子,再接我一剑!”手腕一翻,长剑如灵蛇摇摆,直刺陆崖面门,陆崖避无可避,手中也没有兵刃,只好双手凝聚五行真力,硬生生将这一剑逼住,但仍感觉眉心一凉,已经被刺中。
于越海向前递了两下,宝剑纹丝不动,不禁赞道:“好强的内力啊!”
陆崖也冷冷说道:“你也学了新的剑招了?”
听到这个声音,于越海浑身颤抖,这个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陆崖?原来是你!”
手一按剑柄,唰地一声又一把剑从剑身中抽出,已经袭向陆崖腰腹之间,原来于越海的这把剑是剑中有剑,陆崖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但于越海失明已久,却听声辨位,这一剑刺得又快又狠。
此时尹兰听见陆崖的声音,刚好向这边摸索过来,陆崖闻听金风响动,也未留意尹兰再旁,向旁一躲,却把尹兰撞倒在地。尹兰哎呦一声,一把利剑已经奔着她胸口而来。
“嗤”的一声,将尹兰胸口贯穿,陆崖也不知那剑的方位如何,左手凝聚火神功力,顿时怒焰沸腾,将大帐内照得通明一片,同时猛起一脚,将于越海踹出帐外,右手轻轻扶住尹兰,柔声问道:“兰儿,没事吧?”
尹兰面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回身反抱住陆崖,胸口不住地起伏,断断续续地说道:“崖哥哥,快走,我……我怕是不成了。”
“什么不成了?你一定没事!”陆崖一边说着,一边用掌心抵住她的后背,将真力灌输过去,“都怪我,我不该让你离开身边的。”
于越海帐外高喊:“有奸细!有奸细!”
提起宝剑,又冲进帐内,帐帘一挑,星光投进,陆崖心里又怒又疼,看清于越海来路,右手夹起尹兰,左手五行真力齐聚,使出生平之力,一掌击中于越海心窝,当场将他胸骨震碎,一命呜呼。
陆崖几个箭步冲出大帐,夹着尹兰,飞奔出大营,身后弓弩齐发,却都追他不上。
中军帐内,冼苍山和亦摄斯连真奔了出来,冼苍山回头看了看亦摄斯连真,“这样就可以了吗?”
“希望他中计!”亦摄斯连真目露凶光,冷冷说道:“于越海一定是被他杀了。”
“那个人无足轻重,但是国师那么怕这个陆崖,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啊。”冼苍山笑呵呵地说道,对于越海的生死漠不关心。
亦摄斯连真冷哼一声,“等你我神功一成,还怕他陆崖?还有两日……管叫你攻上大都,号令武林。”
“我倒想尝尝做皇帝的滋味呢,哈哈哈。”冼苍山洋洋得意,似乎是大事已成。“那个假皇帝怎么处置?我真想杀了他!”
亦摄斯连真却说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挟天子以令诸侯’,有赵昺在手,张世杰等人才会乖乖归顺,等拿下大都,天下不就是你的了吗?那个赵昺有和没有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冼苍山哈哈大笑,只觉得万里江山已经尽在脚下。
陆崖背着尹兰一路狂奔,脚下生风,卷得枯枝败叶平地而起,尹兰只觉得两耳风响,树木不住向后飞一样一闪而去。她通红的小脸贴在陆崖的后背,尽管风是那么大,但她忽然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倒是胸口处的伤,并不如何疼痛。“崖哥哥,停一停,我……我好难受。”
“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现在可不能停。”陆崖一边跑着一边说道,身后追兵的马蹄声越发急促。
可尹兰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越发难挨,心里似乎有团火,不住地烧着她,她特别是抱着陆崖的双手越发不安分起来,在陆崖的胸膛来回揉搓,挺起上身绕过陆崖的脖子,去轻轻咬着陆崖的耳朵。
“兰儿,别胡闹,现在……”陆崖正说着话,尹兰把他的嘴巴也吻住,一双眼睛迷迷茫茫地看着陆崖,娇喘不断。
陆崖赶紧把脸甩到一边,道:“看不到路了。”
“那就不要看,我……我真的不行了,浑身火烧一样。”尹兰终于失去了所有意识,双手捧着陆崖的脸不住地狂吻,“我现在就想……”一双狂躁的眼睛,加上那娇艳欲滴的双唇,吐气如兰,陆崖也禁不住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