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狂看着这惨烈的一幕,连古风都呆住,姜玉葱的身形已停下,呆呆的看着双剑穿在一起的刘五奇和张雄。
刘五奇的身子向前倒了下去,张雄也倒下,两人紧紧的相依相偎在一起,他们都无法闭上双眼,无论什么遗憾、心愿未了,他们都没有了力气再去了却,他们就连离开这个在人世间最后心恨的人都无法做到了。
一声大喊震醒了发呆的三人:“总坛主、快走!”
沈狂侧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船舷上,看到此人他的心神瞬间清醒,在十几米外、船尾边弦上喊着他的正是负责快船接应的坛主,鬼剑书生、常雨恒。
朱小生虽然大意了,可后手还是早已留下,剩余几艘遇到紧急情况才会出现的快船在剑盟与剑宗大战开场后便悄悄驶向了剑宗开始就隐藏的区域,朱小生的号令一发,不论胜负他们都会前来接应。
沈狂向姜玉葱喊了一声:“走!”
姜玉葱被当头棒喝,回身便飞跃去,古风反应过来时,沈狂的长剑已旋飞着闪现面前,古风身形平移,宝剑直接挑进旋飞的长剑中,旋身、聚力,射回去的长剑比来时更快、更有力量,呼啸着破空射向沈狂后背。
沈狂头也不回,身形侧移继续向前飞跃,长剑冲一侧飞射去,沈狂已落在姜玉葱身边,两人跃身便飞向几米外的快船之上。
十名青衣弓箭手、箭已上弦,分坐快船两头,常雨恒凌空落下,脚一踏船板,卸力横移,沈狂和姜玉葱已身在半空,飘落下来。
古风飞跃船舷,沈狂和姜玉葱已落在快船上。羽箭破空,劲风连成一片的射向探身出来的古风。
古风蹬船舷倒跃,宝剑上撩。
十名青衣弓箭手已放下长弓,大浆齐齐入水,快船急速而去。
古风站在船舷,冷眼看着几十米外的快船。
青衣侠、葛雄已冲向边战边逃的陈远,齐远峰和十几名剑盟弟子后面紧追,另一侧围过来的几名剑盟弟子也在会合着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
肖铁寒嘴角的血已擦干,快步走在后面,他已无法飞跃,秦剑的一拳让他浑身乏力,聚力的每处经络都疼痛难忍,再加上肩头包扎过又在溢血的伤痕,他已无法面对强敌,可他还是来到岸上。
剑宗搭住剑盟的第二首大船上最后的斗战已不在延续,身上各自伤痕累累的葛雄和陈远在肖铁寒的视线内,被齐远峰和刘怀缠斗着逃向湖岸边,奔向远处。
葛雄心中已惊慌,快船正在驶过来,可他却看到了肖铁寒。朱小生的退去号令已让他无望,再看到肖铁寒他的斗志已全消。
葛雄大喊着:“快走!”
斗战中的陈远看到葛雄奔向这边,一片剑盟弟子们紧随他也没有心存畏惧,可他恍惚的扫见肖铁寒一眼,心中便是一紧,躲开刘怀的一剑,身形侧移、转身飞跃而去。
刘怀提剑便追,他心中却是犹豫,是否该停身向右去一些,截下葛雄。
就在他犹豫间,葛雄已出手,一支袖剑飞射刘怀,同时身形侧移,两支羽箭从身侧穿过,在前方引路而去。
刘怀身形一顿,也侧身左移,这一剑也让刘怀不再犹豫,身形猛然停顿,回转、挺剑冲身而来。
陈远的身形已快到湖岸边,一艘快船上十名青衣弓箭手已在拉弓。
葛雄身形侧移,迎面而来的长剑刺空,他的身形也无法再奔向唯一的希望——剑盟的快船。
齐远峰冲身、一剑加入了战团,葛雄一人斗战两名都不弱于自己的高手,每一剑都险象环生。
陈远身形已停下,正要回身救援,肖铁寒已在战团外围出现,船上剑宗弟子急喊着:“葛统领别去!”
两个剑宗弟子跃落湖中,几下游上岸,将双眼泛红,犹豫不决的陈远硬拉到水里,葛雄的惨叫声已传来,肖铁寒的剑已出手,尽管身上的伤让他此时独自应战未必能杀死葛雄,但齐远峰和刘怀却是一心想要葛雄的命。
肖铁寒的气势已让葛雄没了斗志,齐远峰的剑削在葛雄肋下,葛雄惨叫声中、合围之势的刘怀一剑刺入葛雄背后,肖铁寒只是刺了一剑让葛雄分心而已。
陈远吼叫着,葛雄已倒下,两名弟子全力将陈远拉上船,剑盟弟子的弓箭射来,五名弟子举盾,另外的剑宗弟子大浆已把船划走。
一名剑盟弟子以向看似很气愤的肖铁寒回报:“回副堂主,剑宗早有准备,我们在杀敌的时候,他们开始逃去的三条快船和后来出现的五条快船一起出现,我们的快船已全军覆没。”
肖铁寒紧攥拳头却牵动了伤口和经络,疼的脸型都在抽动、扭曲,轻咳几声,血又从嘴角流下来。
齐远峰在旁已忙着说:“副堂主,我们剑盟赢了这一场大战,至少朱小生这次再没有能力和我们并存了。”
肖铁寒看着齐远峰,许是又想着孙凡,不免多了一份担心,这才说:“朱小生寒没有死,我们先去找军师。”
齐远峰应着,随肖铁寒走去,湖岸上已没有了战团,许多剑盟弟子在清理着还没有死去的剑宗弟子。
古风靠着船舷发呆,也在等着肖铁寒他们回来,他看到湖岸上已没有了战斗。
肖铁寒已坐下,扭动的伤口都疼痛难忍,轻咳中嘴角还是溢出鲜血。
五艘大船上的斗战在朱小生的一支响箭号令之下,已提前结束,但还是有无法离去的剑宗弟子在拼死一战,已显慵懒的狼鱼还未散去,在水中游觅鲜食,守卫剑宗弟子们最后的生门。
浑身浴血,却是以皮外伤为主的齐远峰和刘怀还呆忍痛、无奈的将每一艘大船检查一番,一场血染湖岛的大战他们已最大的代价赢得胜利,剑盟精英折去无数。
古风扶着肖铁寒靠在船舷上,轻声说:“不碍事吧?”
古风也只是关心的说着,他已为肖铁寒把过脉搏,也把药丹给肖铁寒服下过。
肖铁寒还略带苦笑的说着:“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古风看着肖铁寒还是有些担心,肖铁寒已神态痴然的自语着:“浪子、秦剑,好重拳头!”
古风听着肖铁寒再次提及浪子,不觉的心神走远,缓缓说着:“秦剑为什么要救朱小生,与剑盟为敌!”
古风顿了顿,又暗自叹息的说着:“哎、、、、、、这个走到哪儿都带着一身麻烦的浪子。”
肖铁寒缓过神儿来,苦笑着说:“一个身经百战、却几乎百战皆为他人的浪子,这样的人怎能不被麻烦缠身。”
古风也冷笑了一下。
肖铁寒心神又开始走远着,秦剑就像一块磁石,让人提及他便不禁去琢磨他,肖铁寒像是自语着:“倒是真相见见他,不知这一拳应谢他留我残身,还是应恨他让我痛不欲生!”
古风看着肖铁寒恍惚的神态,他觉得肖铁寒既没有谢意也没有恨意,他的眼里流露的竟然是敬意,只是他自己尚不自觉而已,古风也不觉又想着秦剑。
秦剑已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相比湖岛来说只能算是小小的一坑池水。
朱小生坐在秦剑一旁,他的身子有些抖,不知是因身上的剑伤还是因为输掉的这一场大战、折去的那么多兄弟手足,还有那对未来的迷茫。
严小君也坐在同一道台阶上,却离得挺远,一张秀气、绝美的脸因那双有着杀意流露的双眼而显得冷峻、难以亲近。
方不闻的神态好似永远都是那样静怡、漠然,长剑依旧插在石阶中,他就像一个守卫家园的战士一样,永远都不会离开庄门。
朱小生的神色稍稍缓过一些,看着秦剑、遗弃了那往日的冷傲气势,声音略带沙哑的说着:“为什么要救我,与剑盟结怨?”
秦剑依然呆呆的看着湖池现已归于平静的水面,随口接了句:“为了小蝶!”
这平静的一句话对朱小生来说远比天上惊雷还震动心神,稍缓过神儿来,不觉轻叹一声,那叹息都有些发抖,秦剑在等着该到来的一场恶战,他的心此时异常的静,朱小生叹息中流露的软弱无法逃过他的耳朵。
秦剑没有去看朱小生,他从那一声叹息中知道朱小生的心神已走得很远、很远,以至于眼神都会恍惚朦胧,所以秦剑也没有任何声响或是行动去打扰朱小生。
朱小生呆呆的看着桃花大阵那边,眼前幻生着那个美丽纯洁的小女孩儿,还是小丫头的时候,每次他回去,蝶儿便会整天骑在他脖子上、当木马,天真无邪的嬉笑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幸福,长大了的蝶儿更是懂事、听话,每当蝶儿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就会变得柔软、安宁。
朱小生的脸色好似被细针轻轻的扎了一下,轻微的抽动把他眼前的幻想打破,他的眼神中显露着害怕,小蝶是他唯一的弱点,尽管他已对小蝶有了一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