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海依旧是慵慵懒懒围坐在火炉边,可能是刚刚起床,脸上的倦意比以往更盛。
“蛇爷大老远的赶过来,辛苦了。”本来是一句善意的寒暄,但从继海的嘴里说出来,听不出半分恭敬之意。
蛇爷倒是不在乎,既然决意前来议和,就没想过对方可以以礼相待。
“年迈体衰,又加上一夜奔波,确实是吃不消了。我能坐下来谈吗?”
继海抬了抬眼,手都懒得从身上的裘皮中伸出来,示意蛇爷可以坐下。
就这样,蛇爷对着继海也围着火炉坐下,风三爷站在蛇爷身后,石镜海站在继海身后。这队形摆的整整齐齐,像是一场象棋的对弈刚刚开局,双方車对車炮对炮似乎一场厮杀即将开始。只可惜,刚摆好棋局,蛇爷这一方已经认输了。
坐定之后先开口的还是蛇爷。
“老朽明白继大人此行来大漠的意图,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到了您的一边,这一战我们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我老人家才不得不拉下老脸来和您谈谈议和的事情。”
继海依旧微睁着双眼不发一言,昏昏沉沉地坐着,像是在听又像是完全不在听。
见继海不说话,蛇爷只好接着说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兵临城下还来找您议和,是因为我知道天丰南想要的并不是青峡镇,也不是沙堡鬼牙,更不是我这个无力抵抗的废人。他无非是想要得到师父留下的《蚨雉三篇》,可藏书之处,靠弯弓长刀怕是找不到的。”
这些话似乎说到了继海的心里,他的眼睛忽然睁了睁,虽然不说同意与否,但显然是对于蛇爷的话开始感兴趣了。
“在大漠躲了三十多年,本以为这个秘密我能带进棺材的,可今天连我脚底这块沙地也要保不住了……对不起师父的委托,兵临城下我不得不拿它出来做交易了。麻烦继大人回报我的那位师兄,如果他下令退兵并保大漠十年安宁,我愿以藏书之秘相易。”
“还是你们师兄弟之间有默契啊。”继海稍微直了直身子回道。“我出行大漠之前,大人就有交代,蛇爷如果念及同门之谊,欲以师家传书相交托,叫我必当竭力相帮,尽力免除沙堡与朝廷之间的误会。”
一场受降,一次交易,竟然让继海以“同门之请”、“传书相托”的幌子装饰的如此温馨,但也只是表面上的温馨而已,在场的两方其实都各怀心事。
try{content1();}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