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镇海接口道:“也就是那时,谈未央本魂告诉了我一切。
嘿嘿,你们都把魂灵护得死死,只有我这没什么本事的老龟被她随意在魂内刻画。
是她告诉我时宇你和猊大力合一处才可伤到那虫子,也是她告诉我只有真正身有巨力,又有上界神力的修士能打倒那虫子。”
众人恍然,怪不得自记忆碎片炸开后,归镇海有如神助,句句话都落在谈未央弱点上。
时宇伸手拈过飘在身前的朦胧光团,手掌轻轻一握便把其中所含的力量全部纳入体内,沉寂在体内的上界之力顿时沸腾活跃。
时宇没心情再和谈未央客气,就让虚伪客套见鬼去吧!
始终默默不语的袭凌,不知为何轻声问了谈未央一句,“没有了力量,你打算怎么办?”
谈未央略微一怔,随即绽放出如花笑容,“我只是没有了上神赐予的力量,但我依然是强大的花灵,等你们走后,我也打算离开这里。
没有了神之力,没有了秘境壁障,我就是个自由的花灵。嘻嘻!”
红昙从时宇手中飘起,悬在半空缓缓旋转,站在花蕊正中的谈未央欢快地翩跹起舞,花中精灵美艳不可方物。
袭凌羡慕地看着谈未央,忍不住伸指在她绛红花瓣上抚摸数下,悠悠叹道:“再行走天下,可不能再被那种恶虫沾身,要看清谁是真的对你好,谁又真值得你付出。”
谈未央止住舞姿,歪头娇俏看着袭凌,忽而她的眼睛张到极大,指着袭凌叫道:“你是那个雪灵!那个总是站在高崖边的雪灵!我想起你了!”
袭凌顿时有些慌乱,雪白的面颊骤红,连连摆手让谈未央不要再讲。
余人一看就明白这是为何,以袭凌的心性过往,幽处独对孤影,攀花倾诉衷肠再正常不过。
剑开天又在撇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挤上前来问道:“未央姑娘,你可曾见过这个人?”
说着,剑开天勾出莫离情的萧瑟身影。
谈未央目光转过,默思片刻点了点头,“他不就是守魂奴之一么?守魂奴里也只有他宛若常人,我能借花得见。”
“什么?”时宇大惊,失声叫了出来。
谁都没想到剑开天随口发问就能得到莫离情的消息,更想不到莫离情居然会成为守魂奴!
成为守魂奴就意味着是驭命之地土著,有个土著和莫离情容貌一模一样,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莫离情已死在驭命之地,死后又被转为了秘境守护。
但赤殇现下如何?莫离情死了,孤单单的赤殇还能幸存么?
“这个!还有这个人!见过么?”剑开天浑身上下都颤抖不已。
谈未央侧首看了赤殇浮影片刻,摇头道:“这女子不曾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和祝炎岚好像,祝炎岚倒是经常站在花园里低语,把好些花朵都拽秃了呢,看得我好心疼。”
时宇立时脸色臊红,想也不用想,祝炎岚一定是在抱怨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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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不归,嘴里时宇的名字翻来覆去不知被谈未央听去多少次。
而时宇心中,又何尝不是有祝炎岚的身影时刻挂怀,被谈未央看去实属正常。
想到这里,时宇又把自己的神魂真灵裹紧好几圈。
谈未央吃吃娇笑,掩口不语。
此时不是感怀儿女情长的时候,剑开天也没兴趣去打探时宇夫妇的私密,急忙又问:“这个守魂奴比你厉害多少?他还有正常人的神智么?”
谈未央不曾和莫离情真正照面,哪儿能答出这些问题。
她勾出几幅画面,一个颀长儒雅的男子正站在幽幽森林内,林上天空竟然还有一轮明月高悬。
数丛蔷薇之下,莫离情抬首望月喃喃自语,言语间尽是模糊不清的思念之语。
白云时时飘渺,如轻纱般绕月聚散,莫离情昂首凝望的目光始终不变,眸中只有钩月薄云。
剑开天对这个大师兄知之甚少,更谈不上感情深厚,他只是瞪着一双小眼,在莫离情身周寻找赤殇的身影。
但怎么可能找得到,如果赤殇能被看到,谈未央就不会说未曾见过。
遍寻无果,剑开天慌慌张张抓住时宇的肩膀,拖着他就往秘境外飞去,“走!快走!大师兄应该在内围,我们快去找他。”
时宇也觉得没必要再和只懂伤春悲秋的花灵多言,她既然已经交出执令卫赐予的力量,放她一条生路又如何?
我父和凌霄立刻纵身跟上,只有袭凌冲着谈未央臻首轻点,才转身跟上时宇几人。
“嘻嘻,真有趣!这丫头也好纠结呢。”谈未央盘膝坐在红昙花蕊中,看着袭凌摇曳身姿渐渐远去。
忽而,她又欢跃而起,冲着天空大声欢笑,驾驭红昙飞逝离去。
剑开天一边推着时宇飞遁,一边急声问道:“怎么样?吞了谈未央的力量,比以前如何?”
时宇甩了甩手臂,抬手轰出一拳,磅礴劲力破空直上,如热刀入脂撕开巨大的空间撕裂。
混沌洪流立刻涌入驭命之地,泼在时宇和剑开天身上。
“嘿!”剑开天低叹一声,“如果你刚才有这样的力量,我们会赢得轻松一些。”
时宇脸色肃冷,知道剑开天还是对他不愿去抢万物之心心有不满,如果时宇能有之前的实力,很可能仅凭神魂冲撞,都可以让那个虫子叫苦不迭。
还在时宇手里的归镇海,伸长脖子看看二人,试探性地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如果时宇没有被天初夺走绝大部分神魂真灵,或许此刻我们都已经死了。
如果上神不曾重创,我们今日还能存在?”
众人顿时都不再说话,世间没那么多如果,如果都能成真的话,谁的一生还不是完美无瑕?
“我就问,你真的改变了未来么?你改变的只是当下!”大眼这句嘲笑时宇的话,始终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早就提醒时宇,只有抓住了当下,才是真正抓住了自己的命运。
但这话又何尝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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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改变历史和未来的可能,那只不过是修士的痴心妄想。
忽的,时宇轻笑了一声,缓缓对众人说道:“其实,我在那个时空经历过一场心血来潮,没敢告诉你们。”
众人诧异好奇的目光纷纷转来,等着时宇的下文。
“我看到,炎岚躺在地上不知生死,我们的孩子就趴在她胸前哭泣;大剑你已经全身崩碎,有人想救你,却抓不住你的手臂。”
时宇看一眼正在倾听的袭凌,她也正扭头看着时宇。
短暂的目光相触,再想想时宇刚刚落下的话语,袭凌垂下眼睫,将目光投向大地。
时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巫帝合而为一也被打散成八具分身,没有一具能瞑目;凌霄还有心心姐,早已相依死去。
那些人太强了,强到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不知道他们是谁。”
“上界?”我父若有所思地沉沉问道。
时宇咧嘴一笑,“我想应该是!应该是我们刚刚突入上界,就被人全部斩灭。
奇怪的是,那惨烈一幕我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看到了猊大他们三个,他们在向敌人苦苦哀求着,不顾尊严地向敌人磕头,抱着敌人的双腿,只为阻止他走向我的孩子,以及应该不会再醒来的炎岚。”
正深陷于沉思中的诸人都是一怔,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
猊大三人已经阵亡,绝不可能再随着时宇登入上界,那时宇心血来潮的一幕就不会再发生。
但将来真有踏入上界的那一天,是不是还有另一场惨剧在等着诸人?
“有元龙,有觭鲲,甚至我还看到了虞麓尧和玄盘!但偏偏没有我自己。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不知所踪。
你们说,没有了猊大他们三个,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会看到什么?又会遇到什么?”
时宇以一个谁都无法回答的问题,结束了讲述。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明白时宇也是想告诉所有人,未来可期但不可控,过往可念但不可改,只有抓住当下才是唯一。
时宇在努力宽慰众人,更是在宽慰他自己。
“嘿嘿,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想得开。”过了许久,剑开天才沉沉发笑,不再纠结时宇宁肯实力大落也不去抢万物之心的事。
时宇手指前方,“想得开怎样,想不开又怎样?我不能改变过去,但我可以找到一个过去,让他再成为我的未来!”
“嗯?”悄然静听的诸人,一时没弄明白时宇的意思,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大眼说过,等我力量足够了,也可以用驭命图,随意穿梭时空,届时我找到猊大他们还在的时空,将他们直接带到我面前,就像归镇海这样。”
所有人听得都愣了,若按时宇这个说法,哪里还会有真正死去的人?
除了驭命空间里不受时间约束的守魂奴和执令卫,任何人都可以被时宇随心所欲挪移在时空之中。
比如猊大三兄弟,比如时宇早就亡故的父母幼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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