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强烈的光束,紧接着光区不断变大——四号码头的舱门开启了。
每天,这里都有至少二十架次的运输船往返于女娲杵和地面之间——将女娲杵里的太空产品卖到地面,再将地面的资源特别是矿产资源运回女娲杵。
另外,也有少量短途运输船从这里往来于主舱和副舱之间,就像眼前这架农用运输机。
“嗖”的一声,这架小型飞船飞快的驶离舱口,留下一阵粗闷的噪音。
这艘船很快引起了注意,码头管理部门的女接线员马上和那架飞船取得联系:“喂,喂,警告,你的船没有出示允许证明,无权擅自离开。”
女接线员警告了几遍,雷达却显示那艘船越飞越远,她意识到了问题,再次呼叫:“你已经触犯了震旦王国法律,必须立即返回码头,并报告你的身份,并报告你的身份!”然后,她转身向一边的人说:“那是一架双翼运输船,看标识明明是兰芳公司的农用船,平常都是往副舱飞——快向上面报告。”这时,她面前的话筒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喂喂,我们是兰芳农产品公司,需要新鲜的太空长茄吗?喂——喂?”
农用运输船里,身穿宇航服的余佑元装作听不清的乱讲了一阵,然后关掉了无线通讯,坏笑着说:“我自己也有一根长茄,哈哈哈!”
宇航服里有通讯装置,也已经穿上宇航服的冯天照听了他这些胡言乱语,对着与他竖了一个中指。
“我真想看一眼女娲杵的样子?”余佑元看看四周,这艘破烂飞船窗户的视野很局限,根本看不到后方,再说现在已经处于失重状态,他必须得把自己固定在安全座椅上。
冯天照说:“听我爸说,女娲杵在刚建立时只有一个圆筒,后来又不断的增加别的筒和无极球,现在越来越像一串糖葫芦了。不过从外面看还是很灿烂的。”
余佑元不屑的说:“知道你曾经驾船绕过女娲杵,可你并没看到全貌。再说我马上就有机会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
冯天照气吭吭的道:“是啊,到时候坐得是卫兵的装甲飞船,旋转窗、大视野,就怕你到时候是被绑着,反正我会说自己是被逼的。”
余佑元笑了起来。
4号码头这边,女接线员已经将此事做了汇报,上级一阵慌乱,认为这是一艘走私船。只是对方居然用那么破的农用船走私,也太疯狂了,这种船根本飞不出一百公里就会坠落,为这种事有没有必要出动军用飞船,他们一时也决定不了,只得再请示更高的上级。
冯天照紧张起来:“就要进入大气层了!”他一推操纵杆,农用运输机在空中划过一条长弧型轨迹,然后对准地球方向冲去。
一开始,两人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因为地球的重力效果还不明显,而宇航服有保持空气压力的功能。因为有重力和飞船行驶的双重作用,飞船的速度提升的非常快。很快,飞船开始颠簸起来,这表明周围的大气越来越浓厚了,摩擦开始变大。随着飞船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两个人渐渐不安起来,很害怕这艘破船在下一秒钟就会散架。余佑元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戏谑了,问冯天照怎么办。
冯天照努力忍住想杀了他的念头,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飞船开到最大速度,再加上重力加速度,在燃料耗尽之前,争取能达到一个非常大的速度,希望之后只靠重力加速就能到达对流层,然后我们再跳船。”
“我化学不好,你说的我听不懂,”余佑元从安全座椅上努力伸拳击了一下冯天照的肩膀:“现在我的命在你手上,你说了算,干吧!”
冯天照闭上眼睛,将燃料杆慢慢推到了最大。
飞船剧烈地颠簸起来,两个人感觉到了难以承受的压迫感,都不由大叫起来。
忽然,飞船的两翼和尾部着起火来!
冯天照叫道:“这破烂飞船和空气擦着火了!”
余佑元往窗户外看了看,外面一片纯净的蓝色,说明还没到对流层,忙说:“如果现在弃船,我们会飘到哪去?”
冯天照吼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要是我能活下去,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我是你最高的朋友,没有我你活——不——下——去——”
十秒钟后,两人从飞船里跳了出来。仅仅过了三秒钟,整条飞船就着起火来,紧接着轰隆一声,飞船被炸得粉碎,蔬菜大豆被炸的四处飞溅。
余佑元回头看了一眼,狂叫道:“多酷炫的特效背景,就像故乡世界的电影一样。啊,地球,我来了!”
一些西红柿和黄瓜的碎渣落在两人的宇航服上。
两人拉起了手,任由大地吸引着他们做自由落体运动,即使隔着宇航服,两人也能听到风声在耳边簌簌作响。一开始只有余佑元兴奋地大叫,过了一会儿,连冯天照也被感染的大喊大叫起来。
冯天照问:“我不相信你就是为了打场拳跑去地面,你现在说说,究竟为什么?”
余佑元喊:“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什么?你这时候提故乡世界的歌词?”
“不是,是我经常做的那个梦,跟你说过,我感觉地面上有我非去不可的地方。”
冯天照无奈,说:“你怎么不梦见自己考上震旦大学,然后真的考上。”
“我不想再欺负老师和同学了。”
冯天照忍不住笑起来,余佑元也笑了,然后喊道:“兄弟,感谢你陪我过这么刺激的生日!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冯天照也喊道:“不客气,你不会有一辈子的,我一会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