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云成北剑门问医,入夜,一团纸条飞入窗户中,约李云成千寻峰铁桥相会。
“纸条的后缀竟有魔宫密纹,”李云成思付不定,在门前徘徊着。望望窗外,一片漆黑,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合上门出去了。他的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自从上次和李兴夏“品茗对话”后,已然看出了李兴夏对自己不似信任了。这些日子,他在中原止步,一直未有按计划行事,恐事有变……
对于神座峰的地形,李云成还是比较熟悉,毕竟他曾在这里“客居”过一段时间。他出了雅房,往西而去,走过一段小曲道路,陡然看见一座铁桥从神座峰延长出去,直插对面山峰。
对面山峰名曰:千寻峰,与神座峰相近,两山峰顶用铁链连接,作来往通道。李云成没有上铁桥,因为铁桥下端是万丈悬崖,周围更是寒风凛冽,吹得铁索“铛铛”作响,非有武功修为之人,是万不能过去的。
“你果然来了。”只听一声音传来。李云成一“哆嗦”,回头看去,来人面容俊朗,身着青色长袍、环腰玉佩,却是魏箕。
李云成倍感惊讶,略定神色的他轻问道:“魏箕公子,不知约云成来,有何事?”
魏箕两眼凌厉,踱步走了一圈,一边打量着李云成,一边“啧啧”说道:“没想到,没想到啊,你竟然是魔宫的人!”
李云成一愣,回道:“魏公子说什么,云成不明白。”
魏箕微微一笑,说道:“在我面前,不用装了吧。殿下已经告知我了。”
李云成心里纳罕:殿下?难道他投靠了李兴夏?还是他本就是李兴夏安插在北剑门的人……看来此人已不简单。
李云成躬身说道:“魏公子说的殿下,云成不知。”
魏箕咧嘴而笑,说道:“掩饰的真好,差点我都信了。恐怕这北剑门的人,都被你一一骗到了。”说话间,继续盯着李云成。忽而,他凑到李云成的耳旁,轻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将你公诸于世的。同为殿下效力,自当相互扶持。”
李云成定住心神,淡淡地说道:“魏公子找云成来,究竟所谓何事?”
魏箕笑道:“无所事,无所事。云成,说句心里话,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前者成了殿下的心腹,后者和文宣阁‘战神’结拜,又深得北剑门岳中道的喜欢,实在太厉害了。以前,觉得你不简单,现在觉得更是高深莫测了。”
对于魏箕这个人,李云成心底是不喜欢的,他冷冷地回道:“魏公子找云成来,该不只是‘夸赞’云成吧?”
魏箕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云成还在为西安州没能救上你,而对我怀恨,当时我已是尽力了……”
李云成打断了魏箕的话,说道:“你的事,云成不会说的,大可放心。”
魏箕拂衣一笑,说道:“那好,那好。我就快练成这《无名剑法》了,将来定能为殿下建功立业。”
李云成不语,他不知道李兴夏和魏箕说了些什么,说了多少事,眼下不敢大意,得时刻提防着眼前这人。
魏箕继续说道:“殿下大计于胸,一统天下志在必得。当然,我也可以振兴晋南剑派。眼下,宋国的江湖势力以文宣阁和北剑门为主……云成,这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打算?”
李云成心道:“想试探?看来李兴夏并未告知其多少事。其人阴暗,不相为谋……”转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行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自哂笑一番。
魏箕见李云成突兀发笑,轻声问道:“云成,这是笑什么?”
李云成收敛了笑容,说道:“既是大计,我又怎么知道。听命殿下便是了。”
“那是自然,”魏箕嘴角上翘,脸上带有一丝邪意,说道:“云成,你总算承认为殿下效力了。”
李云成闻言,顿时觉得心有不安,他与魏箕接触并不深,知之甚少,一时间难以捉摸其心思,更难猜测其与李兴夏的关系深度。不过,魏箕偷学北剑门武学的把柄尚在自己手中,倒有震慑作用……
李云成微微一笑,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魏公子若无他事,云成便回去了。”
“也好,”魏箕点点头,说道:“云成好好休息,隔日再叙。”
李云成微微躬身施礼,转身而去。返回雅房的途中,李云成的心无法平静,他想,魏箕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不会无缘无故的只说上几句话,而且是在偏僻的千寻峰铁桥会面……忽然,他惊了一身冷汗:魏箕偷学北剑门武学,相约于我,是想杀我灭口?看来他的武学修为已精进不少,有把握杀人而不被察觉的能力。早在北剑门时,他已有杀心,故而我才离开了北剑门。今天没有动手,是想试探我是否为李兴夏效力?如果不是,恐已命丧铁桥了……他抓住了我的把柄,与他的把柄已然相互抵消,我对他而言,现在已经毫无威胁了……
李云成细思极恐,蓦然间,觉得大势已难在掌中。人心如深海,每一个人都像带着面具,看不透其心的真实,相互交际,虚虚假假……其实,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李云成摇摇头,又是一阵“哂笑”。
不知不觉,李云成走到了药堂阁,他心里尚牵挂瑶儿的安危。对于他来说,这个原本陌生的女人,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忆念”,无论如何,他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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