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父亲们都很纠结,一面说男孩要穷养,一边偷偷给孩子塞零花钱,一面说男孩子需要放养,一面又担心得不得了。
他们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孩子最好,却又不想让孩子知道。
陈朝就是一个典型的东北父亲。
豪华大巴到达盛京,他就一直在盛京市火车站等着陈能寂,他甚至托了自己在铁道局上班的发小,拜托了乘务长、乘警帮忙照看陈能寂。
他也很意外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商人的脑子总是很清楚,所以他第一时间报警说明了情况,然后才跟上陈能寂。
陈朝一直站在小院后面的楼上,这破旧的楼比小院高出很多,在陈能寂的头顶。
陈能寂与王闲趴着一动不动,陈朝却没有。
他的手指就没有停过,跃动的大拇指在向白夏桔发信息,实时汇报这里的情况,显摆他的先见之明。
这一举动无疑很幼稚,白夏桔回一条短信,他能显摆十条,男人永远也长不大,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他把王哥切割得筋脉尽断,另一只手却在背后盲发短信,显摆他许久未出的刀锋,依然那么锋利无匹。
警车匆匆赶到,先从警车下来的不是警察,而是蓬头垢面的元宝父母。
陈能寂去帮屋子里面的孩子松绑,怕孩子看到满院子的血腥,没让他们出房间。
有两个孩子一心逃跑,怎么也不相信陈能寂与王闲是好人,甚至用随身携带的刀片割破了陈能寂的衣服,他们发不出声音,表情却是在嘶吼,陈能寂无奈,把他们又重新绑上。
元宝在沉睡,只是表情恐惧,像是在做噩梦,陈能寂抱起他出门,轻轻拍了拍。
下车的元宝父母看到陈能寂,猛地就冲了过来,蓬头垢面的两人像是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元宝母亲从陈能寂怀里夺过元宝,双手紧紧环住,一只手的指甲已经嵌入另一条胳膊的肉里,疼痛依然无法让她保持清醒,她的泪如泉涌,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陈能寂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同样眼眶湿润,担心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元宝父亲是个很老实的男人,他手足无措地向面前的几个人说谢谢,他知道一句谢谢太过空洞,但是他除了谢谢不会其他的语言表达。
所以他直接对着陈能寂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王闲和陈朝赶紧朝两边跳开一步。
陈能寂没有他们那么多心思,他也对着元宝爸跪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元宝爸说一句谢谢,陈能寂就说一句谢谢。
元宝爸谢谢陈能寂让他们一家团聚,陈能寂谢谢元宝爸让他知道什么是家人。
无论多远,无论多久没有见面,只有知道每个人在哪里,才会变得安心,这就是家人。
站在旁边的陈朝,郑重地对陈能寂说道:“对不起陈能寂。”
他向陈能寂道歉。
他是一个自主意识非常强的男人,不让从军从政那么我就从商,在国内从商还要看那么多人的脸色,那么我就出国,陈氏家族没有碌碌无为的男人,只有把自己刚死的男人,他自己把一条路堵死了,那就必须刚出另一条路,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还好,他很成功,夏朝集团短短十几年晋升世界五百强企业,生意遍布全球,国际地位与日俱增,甚至帮助中央国打破了多项发达国家的技术垄断。
作为商人他是成功的,但是作为父亲与丈夫,他是失败的,甚至不如眼前这个把头磕出血的男人。
同样作为父亲,他能明白眼前人的感受,如果陈能寂丢了,这是自己都不敢深思的问题。
如果没有白夏桔,他不可能有一个稳固的家庭。
如果没有陈能寂,他的商业帝国再扩大十倍,也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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