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道:“古语有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天下的事又有哪几人能够看得清的,就算看得清了,有些人也是不愿醒来。”
白问柳同意道:“方丈所言极是。”
福祸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白问柳做的到是走一步算一步,现在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是生是活,世事难料,又有几人真正的能够做到无灾无难?怕是没几人。
方丈又道:“或许是你命数未够,等你什么时候想来了少林寺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白问柳笑道:“多谢方丈。在下心里还有几个问题,不知方丈可否解答。”
方丈道:“白施主有何问题尽可询问,只要老衲能够解答一定会尽量帮忙。”
白问柳道:“刚才你瞧到钥匙很惊讶,莫非这钥匙只有破了棋盘才能拿到。”
方丈道:“张真人说的意思便是如此。无论谁破了棋盘都能拿到钥匙,可你是有缘人,非你棋盘破不了。”
白问柳疑惑道:“怎么破?”
方丈摇摇头叹息道:“老衲也不知。”
白问柳沉默,他又在想东西了。
他忽又道:“是张真人给你的钥匙还是你早就有了?”
方丈道:“是他给的。”
白问柳道:“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为什么一定要我破解了棋盘才给,莫非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
无人能够回答,也无人知道。
他接着道:“不知道方丈可否知道慧空之事?”
方丈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道:“慧空已死,不知白施主问这问题有何用?”
白问柳已怔住,慧空已死,昨日偷袭他的人又是谁?
他吃惊道:“他没死,还用了你们的少林寺的绝学大力金刚掌伤了我,你看。”
白问柳露出胸口,里面似有瘀伤为好还乌黑发黄,这只是接他一掌而已,若是中了他这一掌白问柳相信那时的他已死,非死不可。
方丈惊呼道:“啊,果真是大力金刚掌,可慧空已死,莫非你遇到的是假冒他的人。”
白问柳问道:“他死了多少年?”
方丈想了想,道:“十年了。”
“十年了?竟是如此久,若偷袭我的人不是慧空,那又是谁呢?”白问柳茫然。
所有的事情似都在等他去解答,都在等他去发现,可他越想要去发现,越想要去解决,问题与疑惑反而多了起来。
“白施主今晚在这里休息一夜吧!明日在赶路不迟。”
“好。”白问柳与方丈离开了后山,那天地棋盘仍然在互相厮杀。
夜,一夜无话。
天灰蒙蒙的时候白问柳已起来,他还有力量,也赶得了路,到了山下的时候吃了几个包子买了一匹好马,马儿又继续摇摇晃晃地载着他无他的一切疑惑启程了。
马儿轻轻地走,白问柳也悠闲自在,就算是大祸临头了也先灌进一口好酒入肚,那辛辣的味道似乎已不再,他怀疑是不是酒家给他兑了水进去,酒本就不多,兑了水的酒还能是酒么?还是说酒没变,变的人是他。
白问柳不知道,不知道呢?还是不想去知道呢?
距离他公开身份已有多日,江湖之人知道他病公子是白问柳也已有多日,三个月后的挑战铁胆江鹤是否还要跟自己过招?
只要他不傻,江鹤就不会跟他挑战,他要挑战的是病公子可不是白问柳。
“今朝有酒今朝醉,在哪儿不能喝酒呢?借酒浇愁愁更愁,在哪儿不是愁呢?”
白问柳的马儿似是听得懂他的话,仰头嘶哑的叫了一声。
白问柳笑道:“你这畜生也想喝一口?若是你醉了谁来驮我往前去?我能醉你却不能醉。”
他的酒袋子又已被拧开,一口酒喝下才觉得舒服。
夜晚,白问柳又住在客栈,那客栈叫做“有间客栈”,正是王妙仙开的,走了那么久的路,找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没有上官婉儿的消息,白问柳已不知如何去做。
他迷茫,他忧愁,这两者有其一的时候他又想喝酒,也只能喝酒,除了喝酒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至少醉了的时候就不会想那么多事了。
可他真的能醉?怕是不能,世上说自己醉的人一定是最清醒的,说自己是清醒的他一定是不清醒的,这就像个梦,有些人想醒来,有些人永远不愿醒来,哪怕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切开他的喉咙他也不愿醒来。
为什么呢?有些人本就是如此。梦是假的却是美好的,谁都想要美好的东西,可是,美好的东西却离自己而去,世上也没有美好的东西。
客栈安静舒服,窗外黑暗看不到光亮,正如深渊看不到底,可怕得无人敢走。
白问柳刚躺下,窗户有一人影闪了过来,白问柳立刻感觉到,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人影已不见,他丢了一封信进来。
好高的轻功,到底是谁有这么好的轻功呢?白问柳下床捡起了那封信,信上赫然写着“上官婉儿被杀宗抓去”。
白问柳喃喃自语:“杀宗?杀宗为何要为难自己?难道杀宗也想杀我?还是为了这条钥匙?”
白问柳想着,他已决定明天他要去杀宗,毕竟他也没地方可去,有人告诉他上官婉儿在杀宗他当然要去杀宗,就算不在也没关系,他的时间很多,不着急找不到上官婉儿。
今日,他想通了许多,别人要的是钥匙或是杀死他,只要自己不到那些人的地方,那些人是绝不会伤害上官婉儿的,每每想到这,白问柳心情就放松多了。
杀宗,是个可怕的地方。专门培养杀手而生的地方,江湖之人都知道杀手只分两种,一种是杀宗的,一种是其他的。
“哪怕杀宗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睡下的时候白问柳这样说道。
“信送到了么?”有位白衣公子扇着扇子说道,其实一点儿也不冷,他只是有点紧张,因激动而紧张着,自从他知道病公子是白问柳后他就如此这样,提到白问柳的名字时他像是要恨不得冲到白问柳的面前狠狠地折磨他,他喜欢折磨人,特别是白问柳那样的人,他最喜欢了。
那人跪下道:“送到了。”
白衣公子笑道:“有好戏看了,明儿去杀宗看好戏,这杀宗真是该死,竟然敢叛变。”
若是让别人听到了这句话别人一定以为这人疯了,不单疯了脑子也坏掉了,杀宗也是人能惹的宗门?
天又亮了,王妙仙近日来已廋了好多也想了好多,倘若不能救出上官婉儿,他也要让杀宗在这江湖之上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