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右手弯刀一挥,“嗤”的一声,将身前桌子切下来一角,左手指着武天金,怒目而视,脸上满是鄙夷不屑的神色,又大声叫道:“这几天‘西华镇’、‘香草山’、‘白沙镇’、‘恭门镇’这几处地方上失踪的姑娘是不是你这淫贼做的?”她怒气冲冲的望着武天金,却见武天金不答自己问话,脸上一副不以为耻的模样,两只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上下乱转,嘴角轻扬,神情甚是轻浮淫荡,不知道此刻心中打什么肮脏主意,她勃然火起,左手伸到后背,“嚓”的一声,又将另一把弯刀抽了出来,右手刀一挥,一招“残花落地”,向武天金头顶劈了过去,这招“残花落地”本是她这门刀法中的一记虚招,使出来时,刀锋从上向下应该缓缓滑落,就像残花凋谢,慢慢的从枯枝上落向大地一样,身体姿势也当如花枝般在秋风中摇曳,能达到这个意境,这一招使得才叫隽秀俊逸。只是她此刻心中气恼,一招“残花落地”使的是既不缓慢又不俊秀,照着武天金的头顶当头劈落,足见她此刻心中极是恼怒。旁边的几个汉子大惊,齐道:“常三娘,不可!”鹰鼻汉子右手电射而出,“波”的一声抓住了那女子常三娘右手手腕,那灰白衣服老者从腰间抽出一只判官笔,“当”的一声,架开了空中劈下的弯刀。那贼眉鼠眼儿的瘦小汉子,长剑还只抽出一半,见另外二人已将常三娘阻拦住了,他将抽出来的半截长剑“啪”的一声,又推回了剑鞘,向武天金望了一眼,见他脸上依旧是轻薄放荡的神色,既不惊慌也不恼怒,定力之强,大异于人,不禁心下很是佩服,心道:“这姓武的只怕当真有些门道,可不能小觑了!”他向旁边的常三娘望了一眼,见她脸上怒气越来越盛,气鼓鼓的,只憋的脸上通红,他将鹰鼻汉子的手拉开,又将灰白袍老者的判官笔挪开,这才向常三娘道:“三娘,武二哥现下是好朋友,你...你...何必跟武二哥过意不去,又置什么气了?”鹰鼻汉子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说武二哥是‘淫面罗汉’什么的,武林中哪有这样难听的外号。”常三娘怒道:“他不是‘淫面罗汉’是什么了,那么多良家妇女、黄花大闺女全被他糟蹋了,这种人见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砍杀了便是!”鹰鼻汉子道:“武二哥人称外号‘铁面飞龙’,和神掌门方老师傅大弟子‘玉面飞龙’仇天风合称神掌‘玉铁双飞龙’,‘淫面罗汉’云云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常三娘冷笑一声,道:“什么‘玉铁双飞龙’,一个色,一个淫,两个全不是好东西!”鹰鼻汉子道:“三娘,话可不能这样说,人家‘玉面飞龙’仇天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天生招女人喜欢,人家也就喜欢挤在女人堆里,这也有过错么?”常三娘“哼”了一声,并不搭话。鹰鼻汉子接着道:“武二哥祖祖辈辈都在朝廷当官,权势极大,家财万贯,兼且本人风流...这个...”他本来要说武天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八个字,一转念,忽然想到这八个字和武天金的外貌相差何止千里?是以说了“风流”二字,就稍微顿了一顿,咳嗽一声,接着道:“...这个...风流才俊,武功高强,又挥金如土,霍州城里小姑娘们挤破了脑袋,踏破了武家的门槛,都想一睹武二爷的风采,怎么会是采花大盗了?就算有采花之嫌,那必定是小姑娘们自愿的,这个...好似也不违王法吧!”贼眉鼠眼的汉子接口道:“照啊,这楼里楼外,楼上楼下的,有哪个汉子不是贪杯好色、常逛院子的,吕老爷子,你说是也不是?”他最后这句话是对那穿灰白袍的老者说的,那吕老者微微一笑,心中大不以为然,却又不便宣之于口,怕削了武天金等人的面子。
武天金坐在桌子旁边,听身周的那几个汉子极力拍自己的马屁,不由得大是得意,黑黝黝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听到后来,再也忍不住了,“哈哈”一阵大笑,心道:“江湖上朋友本来都叫我‘铁面罗汉’,雕兄机思敏捷,顷刻之间将我和大师兄仇天风合称为‘玉铁双飞龙’,嗯,‘铁面飞龙’可比‘铁面罗汉’好听得多了,以后改作‘铁面飞龙’,岂不是响亮了许多?”他心中有了主意,慢慢止住了笑声,道:“这位娘子适才给在下取了个外号,叫作‘淫面罗汉’,是极好的!只是在下觉得,‘淫面罗汉’再好,也好不过‘铁面飞龙’,飞龙在天,天外飞龙,哈哈哈!”那几个汉子都跟着哈哈笑道:“这个名头不错,够响亮!”那女子却“呸”的一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采花大盗终究是采花大盗,还嫌自己的名头不够响亮么?也不怕给太原府上赫赫有名的‘神掌门’丢脸?”她这句话恰恰说到了武天金的痛处,武天金一张大手在桌子上一拍,“咔嚓”一声,登时将桌子拍塌了半边。那女子一跃而起,道:“怎么?想打架么!老娘要是怕你,就不算是华亭帮的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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