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信心爆棚的苦乘,显然不想让殇休慢下来,只听他再次开口道:“阿......”
殇休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个让人失望的和尚说话,所以,他直接打断道:“阿尼玛个头啊!阿、阿、阿。你怎么不去青楼叫唤啊?没看到我们正在聊天吗?礼貌,懂?”
此话一出,周围的所有一切,都仿若被冻结了一般,静悄悄的,连风,也停了下来。
殇休见没人再打扰自己了,便扭过头,对郭靖说道:“郭靖,你下次思考问题的时候,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情绪化了。你要好好的想一想,他们为何要背叛大宋,为何要当金国的狗。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思路。你只要记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就可以了。”
很显然,殇休告诉给郭靖的这个思路,又是不符合郭靖价值观的,于是,他又开口反驳了。
“二弟,你这么说,也太冷血了。”
“呵,冷血?”杨康突然在面具后面发出了一声嗤笑,幽然道:“郭靖,你以为,所谓的‘利益’是什么?金钱?权势?地位?不,远远不止这些。还有荣耀、信念、感情......等等,凡是能让你满足、愉悦、开心的东西,对于你来说,都是利益。所以,众生逐利,本就没错。我们眼前的这群人,错只错在,站在了我们的对面,挡住了我们的路,阻碍了我们的利益。你可明白?”
这是一个很好解释,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而最关键的是,这,也是殇休想说的。
郭靖没有回话,就那么讷讷的站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殇休则是洒然一笑,对杨康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唉~”杨康轻叹一声,怅然道:“人心,很复杂,却也很简单。只要围绕一个‘利’字,我们就能很轻易的看透别人的心思。”
殇休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很好。”
杨康也随着点头道:“很好。”
“哪里好?”郭靖不懂。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懂。而最近这几天,他不懂的事情,就更多了。
不过,殇休和杨康却都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对面的那群人,已经动手了。
箭,如雨下。却是比几日前,秦淮河畔的那场梅雨,要来得迅疾,要来得......致命。
偷袭?不错,就是偷袭。
战场之上,从来都没有礼义廉耻,所有人都只求活命。
活下来了,才能穷讲究;活不下来,一切就都是狗屁。
而现在,军营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即使他们拥有五万精兵,即使他们还有一千余名武林高手助阵,可他们活下来的几率,真的不高。
因为,对面那三个人,仅仅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把除了大散关之外的、所有驻扎在宋、金边界的金国军营,全部都屠戮殆尽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而其中,还有两个兵力超过大散关的。
所以,此时整座军营之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以五万人,偷袭三个人,虽然听起来极其荒谬,却也说得过去。
可惜,在殇休面前,一切反抗,都只是徒然。也不见他如何作色,一道闪烁着幽芒的剑形护罩,便已经将他和郭靖、以及杨康保护了起来。
不过,殇休自然是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箭雨落下来的。那太傻,也太浪费时间。除了能装十三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可在这群将死之人面前装十三,这本身就没有意义。
所以,还是请他们去死吧!
剑光,若月华一般,瞬息之间,便已洒向了殇休面前的敌人。
清、淡、冷、静、雅......死!
没过多久,殇休便带着郭靖和杨康离开了大散关。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片沉寂的......尸海。
北风,呼呼的吹着。旌旗,则在风中猎猎作响。
整座军营,突然显得苍凉无比,没有了一丝生气。
这本就是废话,人都死光了,自然就不会有生气。
可,若是还有人还活着呢?
“他们走了,起来吧!”一个手执宝剑的和尚,面带笑容的站起身,朝四周喊道。
很显然,他是一个活口。可他,却并非是唯一的一个。
随着话音落下,接二连三的便有人站了起来。可他们,清一色的都是和尚,而且,都拿着宝剑。
不多不少,总共一十八人。
如果殇休还在这里的话,必然能认出来,他们正是原本站在苦乘身后的那十八名学了易筋经的先天剑客。
这时,十八人中,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一个中年和尚开口道:“走吧!”
话音刚落,十八人便两两一组,朝不同的方向急速离去。
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将要去哪里?他们,意欲为何?
估计,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人会知道。
至于另一边,殇休他们已经回到了大宋的境内。
不过,为了避过有心人的眼线,三人都进行了一番易容。
此时,郭靖变成了一个面相敦厚的中年汉子,而杨康,则化作了一名虬髯大汉。最夸张的是殇休,他竟然将自己弄成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大家闺秀,让其余二人咋舌不已。
要知道,原本殇休是和郭靖一般高的。可现在,他却比郭靖矮了足足两个头。而且,看上去一点都不突兀,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这技能,就有些惊悚了。
“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易容成念慈。要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这是杨康唯一想说的话。
“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易容成蓉儿。要不然,我会恶心死的。”郭靖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
殇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一指前方的城门,催促道:“别磨蹭了,你们还是快走吧!我可是很忙的,没时间陪你们玩那种无聊的游戏。”
这是一句多么不值得相信的话。他在蒙古之时,还玩得少吗?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接下来,他会很忙,会忙很久。
杨康知道,郭靖也知道,所以,他们一句话也没留,就径直朝那城门走去了。
殇休目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叹:“该教的,我都教完了。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没过多久,那二人便无惊无险的出了城。而殇休,也转身离开了这座城,再次朝境外走去。
那里,还有好多好多的人,需要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