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
望月稚子认为李谦见克里斯多夫乃是故意为之,她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魏定波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
“克里斯多夫在法租界内从事金融工作,和很多法租界当局管理人员都有不错的关系,不管是工部局还是巡捕厅他的人脉都很广。李谦如果是故意将我们的目光引向克里斯多夫,便是想要制造我们与他的矛盾,从而借机脱身,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面对望月稚子的一番询问,魏定波很想直接告诉她,根本就没有可能。
毕竟李谦在第一次与克里斯多夫见面时,乃是军统告诉他危机解除,没有那么危险之后他才这样做的,何来故意引武汉区注意力之意?
第一次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么第二次也就是今天有吗?
魏定波认为可能性同样非常小,若是李谦有这样的打算,无需等到今日才来见克里斯多夫,在他有所警觉的第二天就可以这样做。
没必要再花费了几日时间,小心翼翼求证得知军统并未跟踪监视后,才来见克里斯多夫。你现如今告诉魏定波李谦是故意祸水东引制造矛盾,都不如说克里斯多夫是凑巧让他来鉴定古董,更能给魏定波说服力。
“你只是凭借猜测就要抓人,会不会太过草率?”
“你不同意?”望月稚子问道。
“武汉区行事我们必须要谨慎小心,尤其是你我的身份,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冒然行动,到时候就算是区长表面上不怪罪,可心中责怪日后穿小鞋也不是好受的。”
魏定波此时能做的就是阻止望月稚子抓人,不然可能调查不到真相。
至于你说放任望月稚子将人抓去武汉区,审讯之后得到真相,从而交给军统。
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是什么,而且还要比武汉区晚得到真相,那么一旦错过了什么怎么办?
魏定波不想冒险。
其次是你并不能保证,李谦来到武汉区之后,就会说真话。并非是说他不惧刑讯,而是武汉区并不知道李谦的真实身份,他完全可以应付过关,哪怕承认军统身份呢?
好似是被魏定波说动,望月稚子陷入思考之中,片刻之后开口道:“可这种调查已经显得没有意义。”
不得不说在工作中望月稚子有自己的坚持,很难被其他人说动,你不能说她这番话就没有道理。
就在两人纠结各自都不同意对方意见时,李谦从克里斯多夫的家中离开,魏定波与望月稚子彼此分开,一路跟踪他回到家中。
两人再度会合到一起,望月稚子便直接开口说道:“此事我们回去请区长定夺吧。”
这是她这一路思考得到的结果,既然魏定波担心擅自决定抓人会引人不满,那么干脆去询问姚筠伯的意见。
反正此时李谦到家,魏定波和望月稚子也是要去酒店休息的,借机回去汇报一番也无妨。
两人就这样一路离开法租界,魏定波心中一直在猜测姚筠伯会作何处理,可是猜来猜去,心中没个定数。
姚筠伯要求继续调查能理解,要求立即抓捕也能理解,只是其中一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罢了。
当回到武汉区之后,望月稚子带着魏定波直接去见姚筠伯,通报之后两人鱼贯而入。
魏定波一言不发,望月稚子开始汇报调查结果,简单的话语将调查情况说的明明白白,姚筠伯当即便心中有数。
“你想现在抓捕李谦?”姚筠伯问道。
“是区长,针对李谦的调查着实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属下认为继续如此调查下去,无非是继续浪费人力物力罢了。”
“你认为不应该抓捕?”姚筠伯再问,这显然是问魏定波的,只因望月稚子在汇报时,将两人意见不和也一并汇报,显然是打算让姚筠伯拿主意。
魏定波此时也不必忌讳,在望月稚子面前没什么不好说的,他向前一步说道:“属下认为针对李谦的调查已经耗费如此之多的时间,搭赔进入很多人力物力,此时放弃之前的努力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继续调查也无意义。”望月稚子开口。
“抓回来不一定有意义,抗日分子中有不少部分人就是茅坑内的石头,算得上是又臭又硬,若是李谦不开口怎么办?”
“我想在武汉区内,他想不开口很难。”
“望月稚子队长,你不要小瞧这些人,船上的军统成员你可是已经忘记。”
两人一番对话望月稚子好似是处在下风,毕竟魏定波比她参加工作的时间长的多,言语上的交锋自然是不会输给她。
那么姚筠伯作为旁观者,此时自然明白魏定波说的更有道理,那么就是应该继续调查,而不是下令抓人。
就在魏定波认为自己大获全胜之事,只听得姚筠伯口中说道:“抓人吧。”
魏定波一脸诧异,就连望月稚子也是在反应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是,区长。”
因为她同样认为魏定波的想法更加具有说服力,可姚筠伯却下令抓人。
面对魏定波一脸不解,姚筠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道:“区里还有其他工作,现在不易在李谦身上浪费时间。”
其他工作?
浪费时间?
姚筠伯都如此说了,魏定波还能说什么,毕竟他的身份能在这里发表意见,已经算是望月稚子给面子。
“李谦此时在租界之内不方便行动,明日等他出来租界到了眼睛店之内,我们再动手抓人。”望月稚子安排说道。
“你看着办。”姚筠伯对于抓捕李谦没有过多安排,他认为问题不大。
事情有了一个结论两人就从姚筠伯办公室出来,明日便要抓人今日看来是不用继续进入租界,望月稚子便说道:“你可以回你的温柔乡了。”
魏定波没理会她的玩笑,叹了口气说道:“原以为还能再接再厉,建功立业,没成想愿望落空不说,还成了任务出问题的罪魁祸首。”
此时这番话魏定波的用意就是为自己反对抓捕李谦做出解释,避免望月稚子心中多想,他这样的解释算得上合情合理。
“李谦有所察觉的罪魁祸首也不是你,你担心什么。”
“王木琰还让我求情来着。”
“区长没说什么,显然是不打算追究。”
“这恐怕是王木琰最想听到的消息。”
“回去休息吧。”望月稚子率先走出武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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