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吴金贵起身立正道:“二位首长放心,我们一定配合指导员的工作,搞好思想改造,改掉旧军队中的那些成规陋习。”
他加入八路时间不长,但是感受却很深,八路军和国民党的军队是真的完全不同。
他不可能真的是因为大家都姓吴,五百年前是一家,就一见如故,傻了吧唧就跟着吴汉年投奔八路。
他是真的仔细了解过八路的所作所为,有了投奔之心,吴汉年的游说,他只是借坡下驴罢了。
不过他打听到的关于八路军的事迹,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而已,现在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这支部队的与众不同。
这种高涨的热情和活力,官兵之间的平等,百姓发自内心的爱戴,是他在国民党的军队中从来没感受到过的。
“金贵同志严重了,现在大家都是同志,没啥改造不改造的,人无完人,大家互相护持指正,共同进步。”张云飞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他是真的没有看走眼,吴金贵的确是很有想法和主见的一个人,对于八路的生活是真的非常的适应。
一旁的朱货郎见他笑的跟狐狸似的,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恶寒,他越来越觉得,老张这个家伙应该更适合政委这个职务。
不过他一直就没能搞明白,他这性格怎么会跟齐大九斗起来的,要知道和他搭档这么久,不是没见他红过脸。
但是那真不算是发火,最多只能算是爆粗口,假生气,普通士兵都是些没啥文化的大老粗,还真就吃他这一套。
他的发火更像是一种策略,其实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很少真的失去理智,和齐大九真不是一类人。
张云飞并不知道朱货郎如何想他的,此时是真的满意吴金贵的主动性。
旧军队和其他武装势力加入八路军,普通士兵适应其实非常的容易,毕竟八路军中没有那些污七八糟事情,待在八路军中更加舒适和有尊严ꓹ 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拥护。
而军官恰好相反,取消了一切的特权和特殊待遇,生活待遇也跟普通士兵一个鸟样。
有许多家伙根本就接受不了或者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不满怨恨会越来越多ꓹ 轻的彻底废了,无法成为合格的八路军干部,重的实在受不了八路军纪律约束ꓹ 想恢复自己以前的特权和待遇,选择反叛或者出逃,这都是有可能的。
而吴金贵能积极的融入ꓹ 就是好现象ꓹ 主动接受和被动的接受差别是很大的ꓹ 真的感兴趣的事,再苦再累也能感觉到甜。
当然了ꓹ 他能适应良好ꓹ 主要跟他经历有关,而且他以前官职不高ꓹ 只是个中尉副连长,也只是底层ꓹ 没享受过多少特权。
而且又经历过溃逃ꓹ 苦难没少受ꓹ 所以八路军的清苦也不算什么。
不论怎么说吧ꓹ 这个吴金贵算是能留的下来了,经过这次的反扫荡,部队骨干老兵是有了。
可是干部缺口却很大,上级不可能给他解决的,他连李二狗都用上了,还差一大截干部呢。
吴金贵作战经验丰富,虽然都是溃败的经验,但那也是经验,这年头,上过战场的战士都是财富。
照这趋势,四中队很可能成为自己这支部队最精锐的尖刀部队,这个中队长人选就显的尤为重要了,吴金贵目前算是最理想的对象。
当然现在还不用急,这个中队距离真正合格的八路军部队还有一定的差距,这要看秦文秀的工作成效了。
找人谈心这种事情,张云飞觉得真不在行,加之他年龄小,感觉找人谈心总没啥说服力,所以他把工作交给了朱货郎来干,少说,只给他压阵。
八路军对于思想这方面非常的重视,自己虽年龄虽小,但职务高,朱货郎虽代行的是政委的事务,但是他的实际职务却只是政治部的主任。
毕竟不是政委,在某事事情上的表态,就需要张云飞来帮他站台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是不能越俎代庖的。
送走吴汉年和吴金贵,朱货郎坐在石头砌成的桌子旁的木凳上望着山洞外的营地发愣。
八路军的战士多才多艺,啥手艺人都有,很快就建成了一个营地。
他们这个山洞不算太深,垫吧点干草啥的,勉强能作为睡觉的地方,大白天待在这里就施展不开了,只能待在外边进行训练和活动。
而他们的支队部就设置在洞口处,没别的,这地方背风,光线也好。
张云飞不太擅长政工方面的事务,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又何尝擅长,让他跟人讨价还价他绝对能滔滔不绝的跟你说道半天,都不带重样的。
可是这种严肃正规的谈话,这就有点难为人了,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总感觉自己词汇量过于匮乏。
政工干部的活,还是那些戴着小圆眼镜的文化人干才干的来,让他这个识点大字的货郎干这个,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是,他是经过干部培训,可跟人家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读书人一比,啥都不是,再培训也不可能把他培训成文化人。
“你觉得等小鬼子赶跑了,我开个杂货铺咋样?”朱货郎悠悠的道。
朱货郎觉得现在的自己除了会打仗外,唯一还算是特长的就是会做买卖了,最大的出息也就当个掌柜撑死了,至于那些国家大事啥的,他估计是搞不明白了,还是让那些文化人头疼去吧。
“估计悬,这仗还有的打,等打完了,你也不小了,我觉得你最该考虑的是别挂了,活的好好的,娶个婆娘,生个儿子,开不开杂货铺该是你儿子操心的事。”
朱货郎:“……”
他现在总算知道齐大九为啥要跟他干架了,这太会噎人,他毫不容易有点文化人的感概,就这么被噎的没了。
“说到做生意,你是生意人,你说到哪里倒腾点迫击炮弹来,那两铁疙瘩看着都闹心。”
朱货郎:“……”
他做的是针头线脑的生意,弹药军火的生意,他可做不来,别说炮弹了,就连鞭炮都难搞。
“你不会又想打王政义的主意吧,这是不可能的。”朱货郎惊疑的道。
张云飞摇头道:“怎么会。”
枪支弹药还能从弹药还能从王政义那里讹点,至于炮弹这种大杀器,想都别想,他就算有都不会给得,就算是高价买他都不会做这生意,什么该做,做到什么程度,什么不该做,他心中门清,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