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展开电文,这都是之前商讨的文字,想要解答不是问题。
在佐藤面前,甄稳没有马上回答,深思熟虑状,才显得是经过思考。
他要保持这种状态,给佐藤感觉出很难破解的样子,如此配合佐藤,只是为在特高课呆上几天。
佐藤在旁耐心等待,甄稳放在沙发上的鲜花跌落在地,甄稳伸手拾起。
“佐藤课长,词句所言有离间之意。”
甄稳的答案和黄居浩和横路不同,佐藤为之一震。
“是否能够看出来他们如何计划?”
“看不出来,诗句并不显示计划内容,只是有些离间含意,即所谓商语,只能破解大致轮廓。我也只能看出部分,即使如此也未必全都正确。”
佐藤喜欢这种答案,而不喜欢武断。甄稳之言,显见是经过思索所得。
佐藤道:“如此,已属不易。黄队长和横路都对诗句做出判断,两人答案相似,而你却与他们不同。”
“不知他们两人是什么答案?”
佐藤把黄居浩的答案递给甄稳。
甄稳接过来细细观看,道:“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们分析的角度不同。答案略有些差异,最后对错,还得等结果才知道。”
佐藤感觉甄稳的答案靠谱,因为车夫即说吴四是他的头,又说甄稳是卧底,还说丁默邨和他说同党。
而这些都没有证据,但明显是在制造混乱。
甄稳起身道:“佐藤课长,若是没事,我先去看看纯子,然后回去和李主任说在特高课几日之事,明天,我直接来特高课。”
“好,就这样。”佐藤报以微笑。
纯子并不清闲,但听到甄稳来看她,还是很快赶了回来。
“纯子,几日不见你好像有些消瘦,看这衣服上还有灰尘。”甄稳把鲜花递在她的手里。
随后掏出手绢掸去纯子肩头黑色碎屑,道:“最近很忙吧,明天我可是要在特高课呆上几天,可惜见不到你。”
“真的?那我晚上可以找你啊!”
“晚上?晚上我不在这里。”
“呵呵,那我在这里你就在这里。”纯子说话有些霸道,但语气却是温柔。
甄稳笑笑:“那就顺其自然吧。纯子小姐,何时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我想想。”纯子捧着鲜花到鼻下,深深吸着花香,道:“也许二十天左右。”
“那好,到时我再请你。”
纯子举起手掌,甄稳抬掌两人轻轻拍在一起。
“甄稳,你可不许忘了。”
“不会,我要赶回76号,明天过来,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咱改天见。”
佐藤在窗前看着甄稳离开,脸上不易觉察的出现一丝诡异笑容。
横路走了进来,道:“佐藤课长,你有何吩咐?”
佐藤转身低声的道:“明日起,我的办公室无论白天黑夜,一个人也不许进入。”
“嗨”。
佐藤点点头,他绝对信任横路会做好此事。
横路出去,佐藤打开抽屉,拿出那份云之雨计划扫视一番,一共有七张,他把先后顺序调乱两张,再次整齐的摆放在抽屉里。
锁上抽屉的一刹那,他深吸一口气。
甄稳回到76号,把佐藤留其在特高课之事告知李士群。
李士群没有异议,即使有也毫无用处。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入夜,李士群提前来到隐蔽庭院,火蛇比他来到还早,他已经数了二百八十颗星星。
对那茫茫星空,很少有人能数的那么认真。即使有,也很难数的那么准确。
李士群弄不懂火蛇对夜空为何有如此偏好?
他抬头,只觉得眼花缭乱,别说数星星,就是看上几眼,就感到眩晕。
“主任,甄稳很有本事,他竟然弄到了药品。只是,他按预定地点只留下很少的两瓶药物,刚刚够治好铁头的枪伤。”
李士群一直担心火蛇那长长的脖子,他一直仰着头,那脖子看上去有随时折断的危险。
“火蛇,到底是不是甄稳,你到现在还没有证据,也没亲眼见过?我觉你的判断有些武断。”
“不。”火蛇晃动一下脑袋。
李士群在旁都能听到他脖子发出的咔咔声响,忙道:“火蛇,这夜空每日都有,你如此仰头观看,可要小心颈椎。”
火蛇难得低下头:“佐藤这次留他,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他必然会去偷那份计划。到时他的身份将大白于天下。”
火蛇脸部扭曲,透出变态般的得意,语速也快上一倍。
“甄稳必然暗自欢喜,认为机会就在眼前。我敢说,不出三天,他必然动手。”
李士群心情复杂,他不信甄稳就是卧底,但他也知道火蛇的判断从来没有错过。
火蛇道:“主任,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夜?”
“那里星光灿烂,未知世界,谁都有一个好奇之心。我想当年也是如此。”
“不”火蛇抬起头颅,手指星空,“主任你看,无论群星如何闪烁,总有那大片的黑暗存在。那里才是绞杀的最佳场所,那里才是较量的最高境界。我一年一年,心常向往之。”
李士群一声感叹:“火蛇,你说的没错。但你现在还不能直接面对。你说我埋藏在军统的防线,也是我最后的屏障。你要继续忍耐,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施展空间。”
黑夜有黑夜的传说。
黑夜也有光明。
甄稳此时也站在窗前,他的目光也在星空中穿梭。
江难长发束起抱膝而坐,两只手白中透着晶莹玉色,头微垂眼斜瞅甄稳,鼓着腮一副得意之态。
“甄稳,夜空有什么好看的,你给我的这些碎屑是什么东西啊?”
甄稳手指弹着玻璃,道:“很奇怪的东西。这东西是纯子身上带来的,我怀疑这是某种材料碎屑。所以,你必须想办法把它传递出去,让专家鉴别这是什么材料。”
“你的眼睛倒是好使,那么小的东西你都看得见?是不是只有女孩子身上的东西,你才会注意啊?”
江难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甄稳转过身,极其认真的道:“江难,你说对了。”
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