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笑容诡异,李士群看得愕然,心怦怦乱跳。
到车近前,李士群偷眼细看,中川两耳残缺血在下滴,一张脸惨白胜雪,额头冒出点点汗珠,全身不时阵发性哆嗦。
他这种哆嗦和受伤融合在一起,你看不出来他是害怕还是因为疼痛而哆嗦?
李士群急道:“中川课长,您耳朵受伤,还请赶快医治。”
中川眼冒凶光,恨恨的道:“抓……抓住莫孤独,我要亲自毙了他。抓,抓,快抓。”
李士群不敢怠慢,应声带人追了下去。
中川扫视四周,见街上人都四散躲开,用力嘭嘭敲着车顶:“悄悄的撤退,声张的不要。”
卡车追到路口拐个弯直奔特高课而去。
甄稳开车来到李士群近前:“主任上车。”
李士群进入副驾驶座,瘦骆驼和憨二宝坐在后位。
他眼看着中川的车拐了回去,不知是害怕还是赶回去包扎?
中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做事都有两种可能,别人却无法猜到到底是哪个?
李士群如履薄冰,心中忐忑不安,中川中枪,这个罪责不知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瘦骆驼比李士群还要惊恐,瞪着眼望着窗外,鼻孔呼呼喷出凉气。
嘟囔道:“这可是去追莫孤独,追谁不好,偏偏追他。这简直太……”
可怕两字,瘦骆驼硬生生收了回去。
见李士群有些紧张,甄稳道:“莫孤独还真敢来?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我也很纳闷,”李士群稳住心神道,“我看出中川脸皮僵硬,只怕吓的不轻?”
甄稳道:“我真没注意中川的脸色,但谁被打掉双耳都不会镇定。”
李士群摇头:“只是有些奇怪,那莫孤独的枪法要杀中川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为何只打掉它的两个耳朵?”
瘦骆驼缓过劲来:“定是莫孤独想要显示一番,这么好的机会扬名立万,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李士群没有理他:“甄稳,车不必快开,离那莫孤独越远越好。不知吴四等人追上没有?”
甄稳还没说话,瘦骆驼一阵摇晃着脑袋。
“主任,队长,我敢打赌,吴队长绝对绝对追不上莫孤独。”
李士群皱起眉:“吴四胆子大,你为何如此肯定他不敢追?”
“主任,他胆子并不是您说的那般大。他也曾私下说过,今生千万别在遇到莫孤独,即使遇到,最好莫孤独没有带着枪,即使带着枪,最好他没有子弹了。”
李士群闻听,吴四竟然如此说,真是个小儿弱智之言。
莫孤独专挑窄道行驶,卡车追赶两条街,等拐过弯再也开不过去。
吴四紧随在后,他想前面有日本宪兵追赶,自己在后。即使有危险情况,脱身应该不是难事。
卡车停下,宪兵冲吴四摆手,让他继续追赶。
吴四硬着头皮追了过去。
史万钧手握着枪:“队长,那个老者是不是莫孤独?”
“像又不像。”吴四道,“若是莫孤独,中川哪里还能活命?”
史万钧道:“既然不是莫孤独,咱还怕啥?直接追上去把他抓住,岂不是立了大功?”
吴四撇嘴道:“你的枪都被人抢了去,这老者即使不是莫孤独,也不是一般人。都睁大眼睛,远远跟着就是。”
“队长,这条路拐过去就是特高课那条路,他不会去特高课惹事吧?”
莫孤独一个急拐弯直奔特高课方向驶去。
中川坐在车厢上,脸上缠着几圈绷带,一双青蛙眼扫视四方。
“课长,马上到特高课了。”
“哦?看看左侧有没有莫孤独。”
“没有。”
“右侧?”
“没有。”
“哈哈,”中川站立起来,“那莫孤独也是胆小之辈,若是有胆,何不在这里拦截我……”
砰!
中川立马蹲了下去,他眼看着军帽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坠落车外。
两个宪兵急忙举枪,莫孤独的车已经开出几十米远。
中川前胸被冷汗浸湿,他腿肚子一阵紧绷,无法站立起来。
砰砰!
宪兵开上两枪,却没打着车。
中川道:“扶我起来。”
“课长,您身上什么东西?”
中川想起身上还带着铁板,哈哈掩饰道:“这就是我练了几十年的金钟罩铁布衫。会此一项,即可绝世间。”
车在特高课门前停下,吴四的车正好追到这里。
一队宪兵刚才听到枪声冲到街上。
吴四急忙下车:“中川课长,我来追赶,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住莫孤独。您且先去养伤。”
中川脸色苍白点点头,捂着胸口被参扶着上来台阶。
吴四上车,又追赶下去。
中川进入大厅,横路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的耳朵,让中川心中一哆嗦。这眼神让人恐怖,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横路随同来到办公室,医生赶紧给中川治疗包扎。
中川道:“这个莫孤独不过如此,最后一枪还是没有击中我。”
军医耸耸肩,不知其中的缘由,也就没有回答。
“全城戒严,捉拿莫孤独。”
横路皱起眉:“课长,在佐藤课长之时,就已下来这道命令。如今,这个命令依旧在执行。”
李士群匆匆来到楼上。
中川还真没有责怪他,这让他心中略感安慰。
中川道:“佐藤做事太软,这就应该来个屠杀。杀光这里所有人,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莫孤独。”
李士群闻听,这是什么馊主意?
“中川课长,其实想要对付莫孤独,只需岩田出场即可。”
“那就赶快把岩田调回来。等他回来,我再给莫孤独下个战书。”
中川一扫过去对莫孤独的不懈,此时巴不得岩田赶快在自己身边。
横路道:“佐藤课长要求,不得擅自把他调离。”
中川想要发怒,但看到横路没有暖色的双眼,竟忍住了发怒。
“横路君,佐藤课长已去接受调查,这里我说的算。马上打电话让岩田回来,这是命令。”
横路仰脖思索片刻,匆匆离开。
他既没说去打电话,也没说不打。他就和中川一样,谁也不知道他最终打是不打?
中川嘿嘿道:“岩田回归日,就是我报仇开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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