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说的嫉妒,佐藤不以为意。这状态谁都有,他佐藤也不列外。
甄稳受伤,火蛇的计划就要搁浅。佐藤准备的陷阱,成了摆设。
佐藤没见过火蛇,全凭李士群之言。
李士群即说火蛇绝对可靠,又说甄稳绝对没有问题。佐藤亦无法判断。
甄稳在家休息,打电话告诉了李士群。
李士群放下电话有些愕然,让甄稳去赌场提钱是他的主意,未疑有他。
既然甄稳受伤,李士群心中对吴四有些不满。大脑袋吴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士群暗呼“今生莫名其妙遇到他,以为他是璞玉,没想到是个傻瓜??”
甄稳在住处休息,他的胳膊上吊着绷带,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憨二宝逗狗。
大黑长毛锃亮,摇头摆尾围着憨二宝嬉戏。
江难站在他的身侧,阳光照在她挽起的黑发上,反射出光亮。
“你是否觉得我多疑?”甄稳低声问道。
他所在的位置远离大门,即使声音在高些,屋里也听不到。
但他却还是小心点低语,他从来不敢大意。
很多事情,佐藤都没有按自己的预测进行。丁默邨依然没有动刑审讯,那个吴四三番五次被关入大牢,佐藤也没有对他施以刑罚。
这只能说,佐藤头脑并不简单。
江难道:“做这个工作,我认为多疑才是正确的选择。”
甄稳笑笑:“上海站四人少了一人,他们是如何解释的?”
“重庆来电,说那人已被76号误抓。”
甄稳又是笑笑:“这绝对不是误抓,我若猜得没错,戴笠会让我去了解情况,并想办法营救。”
“目前还没有接到消息,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误抓??”江难奇怪的问道。
“因为你今天就会受到消息。”
“戴笠让你营救的消息??”
“没错。”
江难俏笑:“我不信。若是发布命令何必等到今天。而且你如此肯定是今天,若是明天来消息呢?”
“打赌。”甄稳道。
“好,赌就赌。”
甄稳说道:“你今晚去特高课,试着去盗密电?”
江难噘嘴道:“为什么我要去?”
甄稳不容置疑的道:“因为你输了,我的赌注就是你去盗密电。”
江难两手向后抚动长发,抬头看着空中淡淡细云,目光闪烁没有言语。
甄稳追问:“你不信??”
“就当我相信。”
“怎么就当你相信?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江难在甄稳肩头狠狠掐上一把,甄稳撇嘴忍耐疼痛。
从来都是江难如此对外人说话,她高冷性格偏偏在甄稳面前被融化。
并不是她摄于甄稳的表哥之威,实在是甄稳的大脑让江难自叹不如。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信?”江难掐完,感觉占上风,语气也欢快起来。
“再说,什么叫试盗?一次不成,再无机会。”
江难一口气说完,低头盯着甄稳,看他如何解释?
“你不会成功,特高课不是菜市场,不要凭空想象。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你知道我为何说你不会成功??”
江难不服的道:“为什么?”
“因为那是特高课。”
“我知道。”江难道“特高课这三个字,就是我不能成功的理由吗?”
甄稳点头:“这还不够?”
对于聪明人,这三个字已经足够。
江难心里明白,只是面上不服。
甄稳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否则,对于江难来说,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必然会全力以赴。
甄稳并不需要这种结果。
“江难,我隐隐感觉出问题就在特高课和76号之间。佐藤那份密电有意无意的让我看到,我本不太怀疑。只是当晚留下我,虽然理由无可挑剔,但我不得不起疑心。那整个晚上走廊空无一人,就好似为我创造机会。”
“佐藤如此做,就是让你去盗窃那封密电?”
“没错,所以,我给自己找来个理由。”甄稳举起受伤的胳膊。
又道:“若没错,那封藏在抽屉里的密电也是假的。”
江难满脸疑惑:“若是假的,你还让我去干嘛?”
“佐藤目标在我……”
江难担心,不等甄稳话说完,忙道:“他是不是对你起来疑心?”
“不见得,若是起了疑心,我的四周就不会如此平静。佐藤既然设下陷阱,若是一无所获,他岂能甘心?你去只把一个纸条扔进他的办公室即可。”
“纸条在哪?”
“你找莫孤独去写。”
江难抹抹甄稳额头:“你是不是在说梦话?我也不是不会写?”
“不行,你的字迹不许外露。只有让莫孤独去写。反正也没人见过他的字迹,即使见过,他说军统刺客佐藤早已知晓。”
“我还是有些糊涂?内容些什么?”
“内容就写,甄稳是卧底。”
江难惊诧道:“你确定?”
“没错,要反其道而行。而且要让这种言论最终传遍大街小巷。这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午后,江难出门了,说是给甄稳买服装。
平房中,莫孤独桌上铺开一张白纸,他正握着笔瞪着白纸半天没有动笔。
“江难,甄稳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所有卧底都在极力隐藏自己,他却到处让告知他就是卧底??我猜,他的脑袋最少被驴踢了十下。”
江难追加道:“我看不止十下,最少百八十下,一定是被踢傻了。”
“嘿嘿,就是。这也太反常了,用不用我倒佐藤面前告诉他,甄稳就是卧底??”
“如此最好。”
“好??什么好?”莫孤独扭头去看江难。
“你去当面告诉佐藤,甄稳就是卧底,这是最最好的结果??”
莫孤独摇晃这头颅,叹道:“这是你猜测的?”
“不,甄稳说如果可能,你可以在佐藤面前如此说??”
莫孤独用力握笔,钢笔在他手上发出咔咔声。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莫孤独挥笔写下“甄稳是军统卧底”七个字。
莫孤独的字说不上好看,但笔记钢直,有宁折不弯的感觉。
“他说没说让我多写几份?”莫孤独扔笔道。
“有的。”
江难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纸铺在桌上。
“这、这份又是给谁?”
“李士群。”江难答道。
莫孤独瞳孔收缩,甄稳看来真的疯了,世上只有疯子才会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