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听言,脸色大变,眉头深锁,凝声喝道。
“这孟获岂有这般韬略,不但发现我军埋伏,还会将计就计,使这调虎离山之计。这其中必有高人所教!!”
李优脸色一紧,眼中不由涌起几分怒火,冷声而道。
“莫非刘玄德竟派人来教计南蛮异族!?”
文翰刚毅的脸庞一抖,刀目内尽是汹腾杀气,怒声吼道。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大耳贼,倘若让我擒得,必教他不得好死!!!!”
文翰声如洪钟,震得整条山脉,无数鸟雀惊飞。李优遂劝文翰,速速派军追袭,莫要让蛮军撤去。文翰当下命赵云率三千铁骑火速赶去。赵云慨然领命,一兵士递来铠甲、枪支,赵云取枪一挑,迅速穿好铠甲,引兵驰丽冲出寨外。赶路间,赵云正遇回赶的魏延军,赵云疾言厉色,将蛮夷奸计迅速说出,魏延听得脸色一变,满脸恶煞,遂与赵云合兵一处,望梓潼方向追袭而去。
且说孟获见魏延拨兵退出山谷,冷然一笑,正欲挥军趁机掩杀。黄权却冷声喝止,出言谏道。
“倘若大王此时出击,魏文长必定拼死而战,以挡我军。我军乘虚而攻,虽能得胜,但却要耗时不少。一旦文不凡稳住寨中乱势,断然派军赶来截杀。到时大王欲要撤回梓潼城,难矣!!!”
孟获听言,脸上不由生出几分不快。孟优见之,连忙亦劝。
“大王。黄公所言甚是。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望大王三思。”
孟获听孟优亦来劝说,方才压住心中躁动,在高山上冷冷地看着魏延引军撤走。眼见魏延远去,孟获正准备进军。黄权手指面前山谷,又出言谏道。
“大王且慢,可在此山谷内埋伏一部兵马,以作断后。”
孟获听之,碧绿的细目射出两道精光,暗暗说妙。当下就令阿会喃引数千弓弩手,上山谷内埋伏。孟获则引大部兵马赶往梓潼城。
却说,赵云、魏延引军驰丽追袭,一路催军速进,刚到山谷之内。猝然一声炮响,山谷两侧竟射落无数箭矢,箭落如骤雨之势。西北军未有防备,被射杀不少。赵云舞枪抵挡,剑目刹地转向山谷东侧上的阿会喃。当下赵云立即命军士撤出谷外。赵云骤马饶山而走,单枪匹马冲上山谷。
阿会喃见西北军撤去,正准备撤军。忽然有一兵士急来禀报,赵云单枪匹马杀上山谷。阿会喃听言,面容刹时变得狰狞,厉声吼道。
“这赵子龙自恃武勇,实在欺人太甚!!!”
阿会喃遂命弓弩手拈弓上箭,先做准备,他则立马于箭阵之后,伺机而动。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蓦然暴起。只见赵云一马当先,驰上山来,浑身气势汹腾,杀气泯然。阿会喃见状,立马叫兵士放箭射杀。无数弓弦声,刹那间齐齐暴起,数百根箭矢齐齐向赵云射来。赵云厉声一喝,将龙胆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箭矢无一射中,犹如天崩地塌之势,猛冲过来。那数百弓弩手宛如见到赵云化作一条银龙,神威无比,吓得一轰而散,唯恐逃之不及。赵云奔马冲至,阿会喃措手不及,被赵云赶到悬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阿会喃未及相迎,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早已刺出,倏然刺在了阿会喃咽喉之上。阿会喃暴瞪双目,眼内尽是不甘,尸体缓缓倒落山谷之下,摔倒粉碎碎骨。
赵云杀了阿会喃,奔回山下,魏延急欲进军再追。赵云却是出言制止道。
“我等在此耗了不少时辰,想必孟获早已逃远,况且我军兵士恶战一夜,皆以人疲马乏,不可妄行,当应撤回寨内。”
魏延听之,亦不敢造次,遂依赵云所言,引军撤回寨内。文翰听闻,蛮军埋下伏军断后,成功撤走,脸色沉着,刀目涌起腾腾怒火,冷声哼道。
“哼!!就不知是何人为孟获出谋划策!!?”
李优听言,脸色一凝,出席秉道。
“西川有此等韬略者,只有二人。一者乃行军祭酒,法孝直。二者则是益州参谋,黄公横。依张子乔所言,法孝直素来擅使奇谋,计略每每使之,皆是一针见血。而黄公横行事谨慎,已稳求胜,善于使连环计,以保无失。如此看来,如今在孟获身边教计的大多就是黄公横也。”
“黄公横!?”
文翰刀目一眯,喃喃着此名,然后脸色一沉,忿然而起,凝声喝道。
“竟然孟获已撤,我等不可怠慢,任其准备,所谓兵贵神速,当应速行进军!!”
文翰话音刚落,赵云便脸色一变,急谏言道。
“主公万万不可。时下我军连日恶战,兵士皆以疲惫,若我军仓促进之,彼军却可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加之又有黄公横为其筹谋划策,倘有疏忽若何?何况我军擒得大量俘虏,若有丝毫变故,危矣!”
赵云少会反驳文翰之意,如今见文翰行事过急,唯恐有失,不得不劝。文翰一听,脸色一沉,却无怪责赵云,反而踌躇下来。李优沉吟一阵,颔首应道。
“赵将军所言极是。进军之事,确是不可操之过急。”
“话虽如此,但若给予蛮军时日准备,要破梓潼城难也,战事持久不下,待粮食耗尽,军心必乱,那又若何?”
文翰刀目内不觉涌出几分急色,李优听之,却不答话,凝神沉思。文翰见状,心知李优定在思量计策,亦不打扰。少顷,李优一双锐利的眼眸,猝然爆出两道精光,煞是逼人,拱手而道。
“我军内有大量蛮军俘虏,约有一万二千余人,这些累赘若是加以利用,岂不是妙!?依优之见,主公可将这些俘虏分拔四部,每部三千人。再遣一将,引二千兵马率两部俘虏前往梓潼,我军大部兵马压另外两部,徐徐而进。倘若蛮军来挡,便驱动俘虏前去厮杀,待前方两部俘虏耗尽,我军再使剩余两部俘虏增援,直至逼近梓潼城下。若是如此,我军不但可保存气力,亦可损耗彼军兵力,不知主公以为若何?”
文翰一听,嘴角顿时翘起,捂掌大笑。
“哈哈哈哈!!忠文此计大妙。让这些蛮夷互相残杀,正可解我心头大恨!!”
李优自从投诚于文翰麾下,因为文翰行事素来光明正大,不屑奸佞诡计,因而李优所擅长的阴谋便少有所使,大多都是阳谋。不过如今却又不同,文翰极为痛恨蛮族,与之对敌,只要是可行之计,无论阴谋或是阳谋,文翰都会毫不犹豫而使。
文翰当下依照李优之计,将蛮军俘虏分为四部,然后又命魏延率领二千兵马,兼合六千俘虏为之先锋,歇息一夜,次日便望梓潼进发。
次日,魏延领命而行,以六千蛮军俘虏为前驱,其部署压于后阵,横立刀枪驱赶。魏延引军而去,到了晌午时分,文翰则率领剩余大部兵马,兼合六千蛮军俘虏,不慌不慢,徐徐而行。
且说,孟获撤回梓潼城内,此时其麾下兵马只剩余二万。孟获唯恐梓潼难挡西北军之势,遂令董茶那赶回南蛮,搬来救军。董茶那依令而行。当夜孟获正聚合麾下一众文武兼之黄权,在郡衙内商议。忽然有斥候赶来急报,言有一彪万余兵马正往梓潼城进军,已到了数十里外。孟获听言脸色剧变,惊呼一声,然后又急瞪向黄权喝道。
“文不凡竟然来得如此之快!?黄公横你不是料定,西北军在半月之内不会杀到城下。这可如何是好!?”
黄权皓目一眯,神色一沉,却不答话,先是问了那斥候数个问题。斥候一一答之。黄权沉吟一阵,似乎已有考量,方才向孟获答道。
“大王稍安勿躁。依此人回报,这万余兵马阵势凌乱,前军居多,后军居少。且前军与后军分隔,想必前军人马大多是大王被彼军所擒部下。文不凡定是欲以其为前驱,来保留自军气力。”
孟获闻言,一双碧绿细目刹地瞪得斗大,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怒声大吼。
“文不凡竟欲要我等族民自相残杀,这手段果真毒辣!!!”
孟获大发雷霆,黄权却不见丝毫急色。孟获见之,怒容猛地一止,冷冷地望向黄权问道。
“黄公这般笃定,可是有计耶?”
黄权淡然一笑,从容而道。
“大王何必动怒?依我之见,文不凡却是自作聪明,此番特来送予大王兵马。大王明日可速发大军,前去截杀。以大王之威,只要高声一呼,那些俘虏必然临阵倒戈,到时大王再趁势掩杀,彼军可破也!!”
孟获听言,犹如茅塞顿开,这才醒悟过来,笑声不止,对黄权赞不绝口。当下孟获便依黄权之计,命其弟孟优点齐兵马,来日准备亲自引军截杀。
次日一早,孟获率八千蛮兵出城,赶到十几里外,正逢着魏延的兵马。两军迅速摆开阵势,两军对圆,孟获立于门旗之下,纵马出阵,手举一柄六十八斤祁红铁蒺藜骨朵,厉声大喝。
“本王在此,南蛮儿郎还不快快与我厮杀这些汉狗!!”
孟获扯声大吼,不过对阵内的蛮兵却是毫无反应,好似将孟获的喝声置若不闻。魏延狰狞一笑,手中龙蛟大刀一招,厉声一喝。后军两翼的汉军弓弩手,猝然拈弓上箭,瞄准的却不是对面的蛮兵,而是自军的蛮兵。只见魏延阵内的蛮兵只有胸甲,却无护背,各具胸甲各用一根麻绳捆绑。倘若后方受袭,只怕不一时便会死尽。却说,魏延军内的蛮兵听得一声声弓弦声拉起,各个吓得脸色剧变,在后阵中央的长枪手,枪立如同苇列,徐徐逼近过来。蛮兵为保性命,不得已开始向对面的蛮军冲杀起来。一阵阵喊杀声暴起,孟获一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尽是不可置信之色。直到当头一队数百人蛮兵挥刀来砍,孟获方才回过神来,慌忙逃入阵内,怒声指挥兵马迎击。只见两部蛮兵厮杀起来,杀得甚是激烈。孟获气得浑身颤抖,纵马飞出,眼见一名蛮将杀来,举起铁蒺藜骨朵,骤地猛砸,顿时将其砸飞落马。
“本王在此,谁敢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