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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布置妥当,启程回山

  她的声音异常严肃。

  张鸣陡然看向她,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坚决。

  这位女帝陛下真是把事事算得死死的。

  如今岂止是在示好或招安,而是把自己的一切反应都算在了其中。

  圣旨里会写着什么?

  接旨意味着接受招安?若是……抗旨不接呢?

  张鸣露出玩味的笑容。

  “姜将军,贫道乃是方外之人,不愿参与世俗纷争。因此,这圣旨还请收回吧!”

  他摆摆手,背过身去。

  姜叶的身上气息一凝,传出极度危险的感觉。

  张鸣也眼眸一下子下沉:“法相境巅峰?不……或许是更高的境界!”

  他没有想到,这位传旨的绯红骑首领,竟然是天下间罕见的巅峰强者。

  难怪是女帝亲卫,封号定国!

  若是自己抗旨不接,她……打算出手吗?

  这一刻他微微眯起眼眸,身上的气息跟着流转,面上毫无惧色。

  不说郡城里还有惊神阵庇护,就说【魔族刻印】的技能也足以保住他安然无恙。

  因此,双方一下子陷入博弈一样的对峙中。

  不过,张鸣是背对着,而姜叶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背影上。

  “清徽道长,你就不想知道……太虚子的死因吗?”

  她的下一句话,立即令张鸣勃然变色。

  “我师父的死……与你们有关!?”

  张鸣陡然回头,目光与其对撞在半空里。

  两人的眼神交互之间,似乎有无穷火花闪现,这是两位强者的意志在较劲。

  旁边的韩星渊、郭香和尹雪等人则听得满是不解。

  太虚子道长死了?

  可是他们在南陵城里,明明还见过对方呀?

  这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叶看着面前动容的男子, 眼神里终究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也没有那么风轻云淡。

  “灵枢观太虚子自两年前横空出世,突然过三郡七府十城, 挑战天下大儒,接连败之,直至登临京都洛城,问战儒家第一人——洞明书院王浩然!”

  姜叶自怀里掏出第三卷圣旨, 郑重说道, “如此大事,我大晋皇朝岂能不知?”

  “只是浩然圣人大败之后,心境破损,从此闭关静养。世人都以为灵枢观太虚子必将名扬天下, 弘道一时, 但是不然,他随即就销声匿迹,再没了踪影。”

  “这里面的缘由知道的人极少, 而我大晋皇朝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太虚子道长他……不过是被人一剑斩断了路,修行无望,最终不得不回到灵枢观,郁郁病死在床榻之上罢了!”

  说到这里,姜叶的眼里露出可惜之色。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她竟然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张鸣脸色难看:“是儒家动的手?”

  师父消失的时间那么凑巧,就在与浩然圣人辩道之后,任谁也不得不怀疑是儒家抑制不住愤怒出手了。

  但是姜叶沉重的摇摇头, 说道:“不是。”

  张鸣皱眉, 以姜叶这样的身份,既然她说不是, 那就应该不是了。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信, 就算不是儒家直接动的手,这背后也定然存在一些儒家之人搅弄是非的痕迹。

  甚至……就是他们最擅长的借刀杀人之术!

  “姜将军, 你要如何才能告知我师父的死因?”

  张鸣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目光灼灼的盯住对方。

  他的手掌微微攒紧成拳, 大有一言不合, 就不惜与之一战,将其强行拿下再逼问的势头。

  见此情景, 即便号称“姜百胜”的姜叶也禁不住头皮略微发麻。

  这清徽道长身上……好重的杀气!

  她举起手上的圣旨,郑重回道:“道长若想知道太虚子的死因, 还须接下陛下这卷圣旨。”

  张鸣看着对方,不由笑了。

  看来这位女帝陛下是想用层层手段,将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啊!

  可惜,自己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吃软不吃硬!

  “姜将军,贫道再说一次,我灵枢观是方外之地,不愿意掺和这天下的纷争!今日贫道绝无可能接此圣旨!”

  张鸣掸了下衣袖,平静说道, “关于我师父的死因,你不说也罢。但是贫道终有一日, 会登临你大晋皇宫,将此事问个清楚。”

  “届时,无论是谁, 贫道必将其碎尸万段,以报杀师之仇!”

  他的声音很轻,其中却透着极其厚重的杀意。

  太虚子乃是张鸣与清泉的唯一依靠, 也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此仇……不共戴天!

  姜叶紧握圣旨,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也没有焦急,而是面容渐渐如冰川融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看来明仙说得没错,你不可能被我以区区一个死因逼迫。”

  她长舒一口气,叹道,“罢了,清徽道长,实不相瞒,其实陛下在给末将这卷圣旨时,就已经说过, 若是道长坚决不肯接受,那就让我将这卷圣旨直接交给道长。”

  “至于道长看完之后,无论作何决策,受与不受,这里面由陛下许诺的一切都会依言履行。因为这是我大晋皇朝向灵枢观表达的歉意……和善意!”

  说着,她双手托起,将圣旨递到张鸣面前。

  这番反而把张鸣整不会了。

  这位女帝陛下究竟想干什么?

  “既是如此,贫道就听听这圣旨里写了什么吧,不知道姜将军还是否愿意念?”

  张鸣沉吟一声,抬眼说道。

  他在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这听是一回事,但是接旨绝无可能。

  不过,姜叶瞬间握紧了圣旨,笑道:“姜某当然愿意!”

  随即,她正了下神色,展开圣旨,缓缓念道:“奉天承运,女帝诏曰!今闻东陵郡设立应天书院,不分世家、寒门,唯学任用,朕甚感欣慰。”

  “寒门乃我大晋之根基!未能教学栽培,择才晋升,是朝堂之过!”

  “故命大晋国库按洞明书院之标准,按年拨备银款,确保书院运转无碍,并令吏部按年择取名额,允应天书院之学子免殿试而任朝为官。朕代大晋之臣民,谢过灵枢观清徽道长!”

  姜叶的言辞一点点展开,令众人眼前仿佛出现那位威严秀丽的女帝,立在案桌之前,挥墨写下一行行圣旨。

  笔锋到了“谢过灵枢观清徽道长”的时候,众人眼前甚至浮现女帝眺目远望的场景。

  张鸣眉头微蹙。

  他没有想到,这位女帝陛下竟然一改此前的态度,身段放得如此之低。

  以一国之帝的身份,在圣旨里谢一名山野道人,这是其他帝王所不能想象的事。

  一般而言,顶多是嘉奖罢了。

  “好一个女帝,能屈能伸,干脆利落,更有不可揣测之胸襟,就连贫道现在也不得不有些佩服了!”

  张鸣越看这位武明仙,越觉得其不一般。

  然而,圣旨并没有读完,只听姜叶继续念道:

  “灵枢观清徽自下山以来,救南陵城于水火,除叛逆之小寒山寺,灭合欢魔宗,平齐正业之逆乱,实为我大晋之楷模!”

  “今昭告天下,特封涿光山方圆百里之地为灵枢观所用,封清徽道长为灵枢观主,享东陵郡传道布施之便利,位同三品,当朝不可欺!钦——此!”

  姜叶念完,目光灼灼的望向张鸣。

  “呵呵,好一个当朝女帝啊!”

  张鸣禁不住露出笑容,“这哪里是圣旨,分明是阳谋啊!其实姜将军何必问我接不接旨,无论贫道接,还是不接,结果都一样!”

  册封应天书院、涿光山和灵枢观,这是昭告天下。

  那么无论张鸣怎么辩驳,他的身上都注定会被打上女帝的标记。

  此后想要脱身事外,已经几乎不可能。

  姜叶神情郑重的摇摇头,回道:“这不一样。陛下说,无论如何,都须问过道长。”

  张鸣再次与之对视。

  “姜将军,这圣旨留下吧。”

  他终究是叹一声,没有说接,也没有说不接。

  旁边的郭香会意,连忙上前,从姜叶手中接过圣旨,交给尹雪捧着。

  张鸣继续说道:“不过,贫道心意已决,不愿再掺和这天下风云,还请禀告当朝陛下,就说灵枢观清徽即将回山闭关,坐生死境,试图突破阳神!此后诸事,再与我清徽无关!”

  说完,他略一拂袖,也不见礼,直接向府衙外走去。

  这该等的结果,已经等到了。该见的人,也已经见完了。

  尽管不如人意,但是我自行我道,何必理会这外界纷扰。

  姜叶微微怔住。

  清徽道长即将回山闭关,不理世事?

  这……莫非是学自王浩然?

  转而,她露出璀璨的笑容,看来一切都在陛下的意料之中。

  “清徽道长,恕末将不远送!”

  姜叶恭敬的拱手行礼,在后方叫道。

  郡守府外依然人潮汹涌,都在围观里面的动静。

  这时候,他们见清徽道长出来,不由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

  而张鸣在这个时候脚步微滞,忽然大声回道:“姜将军请回吧!圣上招安之意绝无可能!贫道明日就会启程,返回灵枢观,坐生死关!不破阳神,不履世俗!”

  然后,他嘴角露出笑意,大踏步而去。

  府衙内的姜叶不由面容一滞,这清徽……竟然在最后摆了自己一道!

  她下意识的冲出府门,却见四周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原来绯红骑是来招安灵枢观的啊?这么看,是失败了!”

  “嘿,陛下也是圣明,连番被清徽道长打了脸,如今竟然不计前嫌,宽仁以待!”

  “可惜,注定是不可能了!灵枢观与朝廷之间已经生出隔阂,清徽道长此举分明是抗旨不尊啊!”

  “……”

  姜叶面色铁青,好一个灵枢观清徽!

  他刚才在府门前故意大声回应,就是想借悠悠众口将灵枢观与朝廷不和的消息继续传出。

  这般一弄,即便陛下的旨意昭告天下,也不过是沦为笑谈。

  姜叶遥遥望向那远去的淡蓝色背影,觉得一阵别扭。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不仅圣旨被卷走了,而且旨意也落成空。

  她伸手一招,绯红骑顿时聚在身后,上马列阵,身上散发出肃杀之意。

  “圣旨已颁,随本将军返程回京!”

  姜叶冷喝一声,带领绯红骑展开飞马羽翼,在街道上轻轻一踏,化为两排红影飞空而去。

  寒风冷冽,扑在面孔上。

  有红色的真元气息自发运转,将寒意驱散。

  姜叶在半空里回眸,望向下方快速缩小的东陵郡城,嘴角还是浮现一丝笑意:“好在明仙她还有第三重安排……”

  眨眼之间,绯红骑就消失在郡城上空。

  ……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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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梨河畔,天香院楼下。

  张鸣带着郭香、尹雪等人走到此处,忽然驻足不前。

  然后只见一名身背长剑的女子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向张鸣行礼道:“师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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