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桃花水

　　上回说到，采取了新政策的蜀军，较为顺利得通过了一个个蛮夷人的寨子，向着牂柯郡进发。

　　话说孟获在和蜀军的对战中屡遭失败，就连他们南蛮人最擅长的山林作战如今也一败涂地，白白损失了很多好手。要知道，为了这次的丛林偷袭，孟获可是从各族、各寨中抽调出很多顶尖的好手，他们平时是族中最好的猎人，战时也是军中最凶悍的战士。

　　可是短短五天，这些蛮族的骄傲就被蜀军的弩箭射成刺猬，这让他怎么向各个部族交代。战败事小，到时候面对各部族的诘难可就不容易应付了，自己在南蛮人中的威信也一定会大降。

　　孟获害怕南蛮各个部族将不再信任他，不再相信他会给蛮人带来胜利和壮大的机会。那样的话，他孟获将失去南蛮之王的力量，南蛮之王这个称呼也将成为一个笑话，

　　对于屡次输给蜀军，孟获很不服气，认为蜀军靠的就是那种会发出巨响的暗器，暗箭伤人，算不得英雄，他很希望能和蜀军堂堂正正打一场。

　　这一天，他与带来洞主商议：“刘禅小儿实在可恶，依仗着暗器厉害，屡败我军，现在还占领了很多个部族的寨子。长此以往，南中地区再无我辈立足之地。现如今，连我们彝族寨子都被他攻破了几座，某正担心今晚不知道去哪里安身呢？”

　　带来洞主道：“只有一个国家可以打败蜀国。”

　　孟获闻言大喜，道：“何处可去？”

　　带来洞主道：“此去东南方向，有一国，名乌戈国。国主兀突骨，身长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为饭；身有鳞甲，刀箭不能侵。其手下军士，俱穿藤甲；其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国人采取，浸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

　　晒干复浸，凡十余遍，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因此号称为藤甲军。今大王可往求之。若得到他的相助，擒拿刘禅就像锋利的柴刀破竹一样容易。”

　　孟获大喜，快马加鞭去投靠乌戈国，去见兀突骨。兀突骨住在一个大洞里，洞内没有房屋建筑，乌戈人全是居住在这样的土穴之内。孟获进入洞中，向兀突骨见礼后，跟他讲述了这段时间和蜀军作战的情况，说到伤心处，差点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兀突骨听到孟获的述说，大怒起身道：“南中之地乃我夷族世居之地，怎容一外来小儿在此嚣张。看我尽起本洞之兵，为你报仇。”

　　孟获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欣然拜谢了兀突骨。

　　于是兀突骨唤来两个领兵俘长：一个叫土安，一个叫奚泥，点起三万兵，全部身穿藤甲，离开了乌戈国望东北而来。

　　大军日夜兼程，直奔蜀军而来，这一日，行至一江畔，名叫桃花水。这条江两岸有桃树，历年落叶于水中，传说若外地人喝了这条江的江水就会中毒而亡，惟有乌戈国人喝了不但不会死，反而会倍添精神。兀突骨兵至桃花渡口，探子探知这里是蜀军必经之地，于是吩咐手下安营扎寨，准备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待蜀兵的到来。

　　话说刘厚早就派出斥候探知敌情，消息回报道：“孟获邀请了乌戈国主，率领三万藤甲军，现屯于桃花渡口。孟获又在各寨各洞聚集了一批蛮兵，打算一起和我军决一死战。”

　　这次的斥候和以前的不同，他们的主要构成成分是当地的蛮兵。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刘厚发现俘虏的蛮兵普遍已经对自己归心，对自己不再是仇恨而是敬畏。

　　这种情况下，刘厚就开始放心使用他们了，他们对本地情况熟悉，在山林中又行走如飞，是当斥候的理想人选。因此，向来注重情报消息的刘厚就从俘虏从选取合适的人选，充任斥候。

　　他又将他们的待遇提高到和其他军士一样，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蛮人感恩戴德，对刘厚更加忠心了。当然，刘厚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必要的提防还是需要的。

　　除了这些蛮人外，原来军中的斥候并没有取消，刘厚将他们和这些蛮人混杂在一起执行任务，对外只宣称要加强斥候力量，没有人想到，这次原来斥候队中的老兵除了刺探军情，还负有监视蛮人斥候的作用。

　　既然探明了消息，目标明确，刘厚也不客气了，他率领大军，加快了速度一路赶到桃花渡口。照例带领众将出来查看一下情况。隔岸望见蛮兵，发现他们个个不类人形，甚是丑恶。

　　这些藤甲有棱有角，在阳光映照下，油漆面泛着熠熠的光泽，令刘厚有种见到机甲战士的错觉。

　　“咦，这江水怎么是红色的？”费祎观察仔细，不但看了对岸的敌营，还观察了一番河水。刘厚等人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河水。

　　发现这河水果然泛着红色，但不是那种大红颜色，基色还是像黄河那种黄浊色，中间有点偏红褐色的感觉，很是怪异。难怪这条江叫桃花江，除了两岸长了很多桃花之外，估计还和这江水的颜色有关。

　　刘厚环顾一下四周，见两岸的桃树都还很青翠，现在不是桃花开花的季节，桃树都长着青绿的叶子，倒映在江水上应该是绿色才对。可以肯定，这江水的红颜色不是因为桃花倒映出来的，而是另有原因。

　　众人纷纷猜测江水黄浊红褐的原因，始终不得其解，于是唤来当地的土人，问起这桃花水的事情。土人告诉刘厚，这条江名唤桃花水，两岸长满了桃树，每年大量的桃树叶落在江里，江里就会有毒，现在正是桃树落叶的时候，江水有毒，不可饮用。

　　桃树叶、花及果仁均有毒。原因是桃树的种子、花、叶及树皮水解后均可产生氢氰酸。氢氰酸那可是见血封喉的东西，当地土人估计掌握了桃树落叶的时间规律，会避开这个时间取水喝，所以喝了不会有事，外来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很容易中毒身亡。

　　刘厚大惊，一开始看着江水的颜色，以为这里有个什么矿，矿石的成分被雨水冲刷流入江中，使到江水带毒。现在听土人这么一说，发现可能不是矿石的原因，而真是这些桃树叶的原因。

　　看江水的颜色，这里最有可能的是有一座铁矿，赤铁矿的主要成分为Fe2O3就是呈红褐色的，但是铁的的氧化物摄入少量并不会中毒，反而有补铁的作用，因此，当地土人喝了这个水“倍感精神”并非不可能，因为补了铁，身体好了，精神当然会更好。

　　刘厚立刻让人唤来随军的研究员人员，告诉他们，这里很有可能有一座赤铁矿，让他们发动人手去探矿。

　　刘厚一早就知道南中地区矿产资源丰富，所以这次征战带了不少各大研究院的人才随军，这不，现在就发挥了他们作用了，要是能找到一座铁矿，将对蜀国经济起到不可比拟的促进作用，而开采矿石，需要大量劳动力，必然也会对当地蛮夷的生活产生极大的好处。

　　既然确定江水有毒，事不宜迟，刘厚一刻也没耽搁，下令全军后撤五里再安营扎寨。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高定遣人来报，他的前锋部队很多人喝了桃花水的江水，出现了中毒症状。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高定，作为一位领兵大将，还是一方小诸侯，做事竟然那么不讲究，不探明情况就贸贸然让手下士兵喝江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刘厚下令随军军医马上去救治高定部的中毒士兵。幸好士兵们普遍喝的水不多，中毒较轻，蜀军又随军带来了大量草药，救治得也算及时，因此，情况还算好，士兵们的病情都得到了控制。在刘厚紧急派人向全军宣告江水有毒后，再没有新增的病例出现。

　　后退五里扎营后，刘厚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太子殿下，这藤甲兵刀枪不入，实在是很难对付啊。”高定抱怨道。

　　“呵呵，藤甲兵不足虑也。”刘厚呵呵笑道。

　　“莫非世子已经找到破藤甲兵的方法了？”费祎眼前一亮，问道。

　　“当然，这藤甲兵虽然不怕刀砍不怕箭，根据之前缴获的一些蛮兵的藤牌，发现它们对火枪也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刘厚道。

　　“愿闻其详？”众将同时抱拳躬身道。

　　“很简单，这做藤甲的干藤是易燃之物吧，这桐油也是易燃之物吧，这两者混合起来，你们说，还是不是易燃之物？竟然用桐油将藤支浸泡得透透的，真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在我看来，这些藤甲兵不过是一支支人型火炬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火攻？好主意！这种事情我们做得多了，可谓驾轻就熟啊。”郭攸之听了刘厚的解释，也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除了高定、鄂焕、关索外，其余众将都跟随过刘厚征战荆州，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在荆州城设下埋伏，一举擒住东吴7位柱国将军和三万大军的事情，不由得心驰神往，恨不得这样的好事再重演一次。

　　“关键是我们要布置一个特殊环境，要将藤甲兵引入这个特定的环境中，还要使他们进去以后一时无法出来，到时候就可以一把火将他们化为灰烬。”刘厚道。

　　于是，南中版头脑风暴会议开始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商讨怎么布置伏击战场，怎么引诱藤甲兵上当，怎么阻挡藤甲兵突围，然后怎么放火才能将藤甲兵彻底消灭。

　　看着七嘴八舌争辩的众将，后来加入的高定、鄂焕、关索等人一时失神，他们感到场面很怪异，怎么看这都不想是一次严肃的军前会议，反而像市井中争论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