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谋的工作很勤勉,深得旅长钟松的器重,所以钟松到哪里都愿意带着他,现在一听要自己陪着旅座去视察,刘参谋没有起任何疑心,将手里的铅笔一扔,道:“好嘞,好嘞。我这就过来。”
话说刘参谋屁颠屁颠地刚跑出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张彪的枪就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按照惯例,旅部的参谋们是不需要配枪的,但是这位刘参谋不是一般的参谋,他是日本人的间谍,对他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所以,张彪还是照例搜了一下他的身,好在这个刘参谋还算是谨慎老实,身上没有带东西。
刘参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一头雾水地问张彪道:“老张,你这是干什么?”
张彪用枪指着他,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老刘,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该为日本人做事。今天和你交易的那个日本人已经被抓了。你好自为之吧。”
刘参谋一听这话,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事情这么快就发了,估计是之前几次顺利的交易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觉得干这一行没有什么风险,现在倒好,赚的钱都得吐出来不算,小命估计也得搭上。
张彪没有理会他,他跟刘参谋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这位既然给日本人做事,那他就不是张彪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了。见刘参谋的样子,也算是默认了这件事,张彪便冷冷地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把他带下去,听后旅座发落。”
“是!连长!”几名士兵听到连长的命令之后,一拥而上,架起刘参谋就走,将他带到一个小黑屋里关了起来。
得知鼹鼠被成功抓获之后,冯慕华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虽然说已经暴露的间谍基本上是跑不了的,但是钱财以落袋为安,人没有抓到,什么事情就都有可能发生,万一要是出个变故,那可就悔之晚矣。
现在鼹鼠已经落网了,冯慕华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回到自己的连队,让焦力田将那个日本间谍带过来,开始对他进行审讯。
焦力田对日本人有着难以言说的憎恨,其实这个年代中国军人都是十分恨日本人的,谁会不恨一个经常欺负他的人呢,只不过,由于焦力田为人彪悍,他的恨意,就带了几分蛮横。
这货完全就没有优待俘虏的意思,在将日本间谍带过来的过程中,一个劲儿地推搡他,那个间谍稍微反抗了一下,还被他上去就打了两个耳光。
搞得那个日本间谍气急败坏,但是又丝毫没有办法。
待焦力田将那个日本间谍带过来之后,冯慕华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古代的县官审问犯人时那样,将桌子一拍,冷冷地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职务。不要试图反抗,你的身上搜出了我们旅的战略布防图,还有一把南部手枪。你肯定是个日本间谍,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免受皮肉之苦。”
那名日本间谍知道他是间谍的事情是抵赖不掉的,毕竟证据确凿,你不是间谍身上带着中国军队的布防图干什么?
不过,那个日本间谍还算是有点脾气,被冯慕华抓到之后,丝毫不肯服软,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叫嚷道:“你别做梦了。帝国的武士是不会像你们这群东亚病夫屈服的。我劝你早点把我放了,否则帝国的军队杀过来,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说罢,还瞪了冯慕华两眼,神态十分嚣张。
结果,只听得一声脆响,他的脸上又挨了焦力田一巴掌,扇地他眼冒金星。焦力田打完之后,仍然觉得不过瘾,又踹了他一脚,骂道:“他妈拉个巴子的。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一会儿爷爷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说罢,又上去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冯慕华看着焦力田如此卖力的样子,心里不由地觉得一阵好笑,待他打了一会儿出了出气之后,便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行了,老焦。这些间谍都是专门受过对抗拷打训练的,你那点手段是伤不到他的。还是叫我之前的同行来吧。”
说罢,便给了通讯兵一个地址,让他们到这个地址去找军事情报处上海站的特工们,就说他冯慕华抓到了一个日本间谍,不过这货不识好歹,死活不肯开口,还请上海站的兄弟们帮忙审讯审讯。
此时,上海大部分地区还在国军的控制之内,上海站也不是地下组织,而是堂而皇之的军队机构,所以冯慕华可以将地址直接告诉自己的传令兵,不用有任何顾及。
那名日本间谍一听是军事情报处上海站这几个字,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身为特工,他自然知道被抓到这样的单位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但是,他是一个自负的人,觉得自己受过专业的抗拷打训练,就算是进了上海站也能扛得住,便将心一横,杵在原地不说话。
那名传令兵接到冯慕华的命令之后,立即立正向他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地说道:“是,连长!”随便便拿着地址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军事情报处上海站的特工们便开着两辆道奇车,带着那位传令兵杀了过来。看到这些熟悉的道奇车,冯慕华不由地一阵唏嘘感叹,这军事情报处果然是肥的流油的衙门。想当年自己只是一个少尉,便可以随便开着这些只能是顶级富豪买得起的豪车出门。
而现在,自己身为一名上尉连长,却连一辆三轮摩托车都捞不到,出入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待那两辆车停稳之后,车上跳下来一个上尉军衔的人,进门之后,见到肩膀上同样扛着上尉军衔的冯慕华,便快步走过去,敬了一个军礼,道:“冯连长,间谍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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